“我不和你争,我去唱歌。”钟原走上小舞台,拿起吉他。没有开场白,直接坐在高脚椅上,开始了他的表演。

一首《一生所爱》,悠长的哀伤,无奈的凄凉,刻骨的相思,不可言说的悲壮。

清吧里的客人们并不吝惜自己的掌声,虽然不算激烈,但已经有人在偷偷擦眼泪。丁方晴听得很入神,上一段感情的伤刚刚愈合,她的心里还有残余的痛苦。这首歌和她的境遇并不相同,但并不妨碍她难过一下。

钟原并没有下来,他休息了一分钟左右,继续弹起吉他,这首《浮夸》送他送给自己的。钟原在十八岁以后,故作潇洒的流连于各路美女之间。他从不主动,凭他的颜值,只要等着就好。他从不玩弄感情,因为他不会付出感情。这一切源自对现实的厌恶和对自己放弃理想的失望。尤其在他看到高万峰为了爱情所做的努力,他后悔没有为自己而活,没有为自己坚持,哪怕一次。

来自灵魂的呐喊,发自肺腑的嘶吼,钟原酣畅淋漓的演绎,再次获得了听众们的掌声。也终于搏得丁方晴浅浅一笑。

“怪不得拉我来听你唱歌,唱得真好。”

“后天我就要回去了,家里还有两个老板等着培训我。以后可以常联系吗?”钟原问。

“你为什么问得这么卑微?大家都是朋友,为什不能常联系呢?”

钟原尴尬的笑了笑,说:“我怕你以后不理我,我在深圳没什么朋友。现在出去应酬也都是跟着老爸和叔叔凑人头,挡挡酒。”

“你为什么一见面就要和我谈恋爱?”

“我觉得你有趣。我想找一个有趣一点的女朋友,每天在一起也不会觉得烦,经常拌嘴也不会讨厌对方。那样的日子才有滋味,你说呢?”钟原从上大学开始就一直想找一个有趣的女朋友,直到现在也没有成功。

“我自己都觉得我无趣,你还说我有趣。世界这么大,总会遇到那个有趣的。干杯吧,朋友!”

钟原拿起啤酒,喝掉了一整瓶,“啊!大江说得对,啤酒要这么喝才过瘾。一小口一小口的抿,喝到最后气都没了,那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你会唱国语歌吗?粤语歌听不太懂。”丁方晴提出了一个要求。

“当然会了,你等着就好。”

钟原再次登上小舞台,依旧是自弹自唱,这次是《一次就好》。

钟原全程目不转睛的看着丁方晴,他真的觉得丁方晴是个有趣的人,他也相信一见钟情的存在。要说他现在有多喜欢丁方晴,那倒也没有,他想试试,在近乎生无可恋的时候会不会有一个人能够拯救他。

“唱的真好,你不去唱歌真的可惜了。”

钟原笑了笑,说:“唱的比我好的人有很多,走专业成功的几率并不大。我不明白的是我只是想唱歌而已,并没有想用唱歌做职业,为什么不可以呢?就当作一个爱好不好吗?”钟原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

“其实我的理想是做一个护士,我爸怕我去考护理专业,干脆让我出国了。其实很多人都走了放弃理想的路,有什么办法呢?回去以后和你爸好好沟通,人总要有点爱好才好。”丁方晴安慰道。

两个人喝着酒,聊人生,聊理想,然后钟原又去唱歌,周而复始。

…………

美丽的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丁方晴已经穿戴整齐,她还在熟睡的钟原拍醒,她说:“昨晚就是个意外,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徐可心。你走之前,咱们两个没有必要再见面了。以后也别联系,万一我怀孕了,我会自行处理。这件事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就死定了。”

丁方晴说完就走了,留下一脸懵的钟原。“还真干脆,这么绝情,昨晚明明好好的。你昨天晚上不是这么说的呀!我还以为是开始,没想到是结束!”

钟原回深圳了,带着遗憾和失落,上海的一切恢复了正常。

在毕业一年后,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成熟。

常江在追雪的路上,不急不躁的稳扎稳打,每周六只要燕飞雪不加班,他就会约燕飞雪去篮球场。

刘逸明和陆明月按部就班的等待着陆明月的二十岁。

钟原在回到深圳后,杳无音讯,让丁方晴倍感意外。

徐可心在努力工作的同时惦念着“消失”了的高万峰。而高万峰在更加努力的工作,因为柳熙雯就要离开山东,率先进军上海。没有柳熙雯就等于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仿佛每个人都有了人生目标和对未来的规划,在各自的领域施展着拳脚,争先恐后的让自己更强大、更优秀。

就像小邱肚子里那个小生命,毫无征兆的出现,正在一天天的“强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