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好吧。”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迟宥已经走到那支线香面前了,他蹲下身子,

“我怎么闻着有股金银花的味儿。”

姜贝子都要将整个屋子转遍了也没发现有哪里古怪,

“你不是闻不出来么?”

迟宥皱着眉伸手将线香折断,

“金银花味儿难闻。”

姜贝子不站队,因为她什么也没闻出来,脑子里搜了搜关于金银花的危害,随口问,

“金银花有什么好藏的?”

鹿川年面无表情的盯着被迟宥折了的那半段线香,

“如果是金银花当然不用藏,因为里面不是金银花,而是曼陀罗。”

“曼陀罗会怎么样?”

他语速缓慢,

“闻多了曼陀罗会让人产生幻觉,即使像这种小批量的,长时间闻下来也会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姜贝子叹了口气,一副惋惜的模样,

“怪不得她总是疯疯癫癫的。”

迟宥“噢”一声,尾音拖得极长,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她天天喊着见鬼,但是吴美湄却先死了的缘故?”

姜贝子像是刚想起来还有这号人物,

“对呀,那就算是康念初有精神问题,吴美湄呢?吴美湄为什么突然跳楼自杀?”

迟宥从线香上抖了点儿香灰下来,捏在指尖捻,

“那就是,还真有笔仙存在呗。”

线索找的差不多,众人返回大厅,姜贝子将发现的线索一五一十的告诉给康念初,不出她所料,康念初在听到香里掺有曼陀罗之后大怒,她将中年女人喊过来,

“你在我们家做了这么久,怎么忍心下这种黑手?难道我们家是没给够你钱么?”

中年女人跪在地上不应。

她目光阴狠的看着地上的中年女人,看到她的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就很想将手边的陶瓷的花瓶重重扔在她头上,把她的头砸烂了才好,这种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吧,可旁边还有人看着,她怎么可能那么做。

她满肚子里的火唯一能做的只有将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她压着火,平复了一下呼吸,

“你走吧。”

姜贝子看见她气的脖子上的青筋都鼓出来了,估计要不是他们几个站在这儿,康念初指不定能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

但现如今其实辞了她也是一种体面做法,康念初还没有开始追究她的法律责任这就已经是相当宽宏大量了。

中年女人从地上站起来,弹了弹膝盖上的灰尘,她神色平静的望向康念初,

“你要知道,我是她妈妈。”

这句话传到康念初耳朵里好像花了很久的时间,后面她反应过来,不知道是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还是这句话踩到了她的某个痛点,她抄起身旁的花瓶就照着面前的女人砸过去,

康念初的动作在那一瞬间几乎无法阻止,她的愤怒和震惊仿佛凝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让她毫不犹豫地扔出了花瓶。花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凌厉的气势,直逼中年女人的面门。

那女人也不躲,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还好姜贝子手快的拦住她还没脱手的花瓶,她一把夺下来紧紧将花瓶搂在怀里,惊魂未定的眨眨眼,慢了半拍复盘着上一秒钟自己的行为,其实她刚刚的一系列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脑子都没反应过来手就先拦下了,以至于她这个没被砸的现在心跳的倒是比谁都厉害。

康念初被阻止,脾气变得更加暴躁,扬起来的手还没落下去就转了方向朝姜贝子那儿去了,大骂了一句“他妈的!”可这句脏话甚至还没说完就被鹿川年攥着手腕甩回椅子上去了。

从要打算扇姜贝子到落座前后不过半分钟,太丝滑了,直到她屁股落在椅子上超过了十秒脑子里都还是懵的。

鹿川年睥睨着她,一双眼睛里渗出丝丝缕缕的寒气,

“你当我是干什么吃的?”

人真是相当聪明的一帮动物,所以永远不要去听他们说了什么,因为即使他们做了一件看起来就鲁莽的事情,实际上这也是他们在心里演算过一千遍以上的结果。

就像是康念初,在平时的交往中通过观察将姜贝子定位成是个吃了亏也会默默吞下去的人,并且那个时刻她恰巧急需要找一个软柿子捏,用于发泄情绪,却忘记把围着她的那帮男人算进去,导致这把玩脱了,反倒是她被扔在这张椅子上不上不下。

中年女人冷笑一声,随后不卑不亢的走出大门,

在这种处处透着尴尬气氛的环境里,迟宥好死不死张口说话,模样也是漫不经心,

“麻烦给引个路呗,随便一个客房就行,困了。”

康念初起了脾气,她不把他们这伙人赶出去就不错了,还他妈要客房?睡你妈火葬场去吧!!

见没人搭理他,迟宥也不生气,甚至还雷点上蹦迪喊了一句康念初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