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那张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脸在她眼里忽然变得陌生,

怎么会陌生呢?

她拥有他许多照片,是从各个地方搜集来的,站姐、工作人员或者很多平台,总之,她拥有他很多张照片,甚至有一些是连粉龄比她要大很多的老粉都不曾见过的,

那些照片她宝贝一样反反复复看了三年,

自以为已经万分了解他,

此刻他的面孔却在她视线中逐渐变得模糊,

哦,

不是唯心主义的模糊

是唯物主义的模糊,

她是真看不清了。

人被打击狠了,眼睛会瞎吗?

直到方修烨迟疑的伸手将她眼角的眼泪揩去,姜盼淮才意识到不是眼睛坏掉了,只是哭了,

真没出息啊,

被骗就算了,

还被骗哭了。

果然她还是太蠢了,

方修烨既然都能提出来要与她赌,那必然是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保证自己能赢,

偏偏当时的她被方修烨抛出来的奖励冲昏了头脑,

甚至天真的认为那是选择题。

“姜盼淮,你哭什么?”

姜盼淮没理他,混乱不堪的声音齐齐在她耳边炸开,就像是她小学多媒体教室里那个黑洞洞的音箱发出来的巨大辐射,

每一次都想把她的耳膜捅破,

这次也不例外。

但她没时间管了,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对,

平局。

平局。

姜盼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她听见心跳声并不从左边胸口传出来,

咦?人的心脏怎么会不长在那里呢?

她好奇怪,于是更认真的听,心跳声从她的四肢传出来,很快小腿、大腿、小臂、大臂都传出来心跳,就像是除了左边胸口,其他地方都长满了鼓动着的鲜活心脏,

姜盼淮想,心脏呀,你慢点跳,要不然我们就要输了。

她静静听着,却隐隐听见好像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一声高过一声,

她张了张嘴,想跟那人说,

“等一下呀!我现在真的有事要做!”

后面不知道究竟说没说出声,

她想不起来了。

她好像失忆了很久,不知道,也许只是头脑空白了一秒钟,总之到后面连心跳都忘记听,

于是她什么都忘记了,躯壳还在努力的让心脏跳动、让呼吸顺畅,企图保留一切正常的生命体征,

可缥缈的灵魂早已经钻出去溜去虚无里,

站在那里干什么呢?

不知道。

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