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末了陈行又支支吾吾添了句,

“老大……我觉得,你把他招出来也没用,估计人家早不记得你了,就算是记得,人家鸟跟鱼还不同路呢,你们这……”

迟宥扯开嘴角打断他,

“没用?你不知道我就乐意干那没用的事?”

“……”

“嗯?”

“行,老大,这回知道了。”

迟宥挂了电话正走到观赏区,他就倚在栏杆上静静站了一会儿看海。

这一时间,太阳在海上落尽,连余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上几眼,海面就已经完全被黑暗吞噬了,借着不知哪来的星星点点的灯火,能大致看清楚远方层层叠叠的山的轮廓。即使是这样的盛夏,站在海边,天色暗下来加上海风的不间断侵袭,仍旧让人感受得到密密麻麻的冷感。

冷风大概是从海底抽出来的一小股旋风,所以刮上岸的风里大部分是令人神清气爽的海盐味,少部分里带着腥气,裹挟着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南戏被一个细细密密的女声唱的延绵不绝,

姜贝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别墅亮着的灯前,边喊着边朝迟宥挥手,

“迟—先—生,您—好—了—吗?”

迟宥站在栏杆旁不久的光景,看了眼远方海的中心,那边已经墨蓝的都有些发黑了,显得冷气十足,

他转头应了声姜贝子,就跟着她进了别墅。

王丛:“迟先生,您看您住二楼的房间行吗?”

“可以”

“行,二楼转角的第一间房间已经给您打扫好了,那姜小姐的话就住迟先生旁边,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这会儿我夫人正离不开人。”

迟宥拉住正要走的王丛,

“半夜听到声音别出来,我跟我的小徒弟可能有点事要忙。”

王丛赶忙点头应下。

看着王丛走远,姜贝子跟在后面迟宥上楼,反复斟酌十几遍,一句话被她来来回回恨不得盘包浆了,最后终于小心翼翼的问,

“迟先生,我这是第一天上班,什么都不会上来就干这种事情你觉不觉得有点不合理啊?”

“这种事情?”

迟宥笑了,

“哪儿不合理?”

姜贝子脸跟个包子一样都要皱起来了,很认真的口吻继续说,

“迟先生,我说真的,我真的什么都不会。”

“抓鬼的是我,你想会什么?”

顿了顿,迟宥接上一句,

“难不成,你想撇下我单干?也行。”

姜贝子假笑,

“谢谢你,这倒也不用。”

“迟先生,那你什么时候来喊我?”

“两点。”

姜贝子想了想,随后点头,

“好。”

说到这儿,正好的走到了楼梯口,姜贝子很有眼色的朝迟宥点头致好的回了房间。

时间已经走到了十点二十。

等迟宥冲好了澡坐在床上准备关灯睡觉了,他这边的隔断门突然被敲响。

门那边传过来一声细微的声音,

“迟先生您睡了吗?”

“没有。”

迟宥听见一声不算太重的呼吸声,

“迟先生,能不能跟您商量个事,到时候您能不能从这个门过来啊,这样的话咱们就不用去外面了,开外面那个门……我有点儿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