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猛力拍了一下桌子,“还敢撒谎,你为何要下毒害她?”

小夏已然脱力,手上、后背上痛的发烧,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痉挛。

“我恨她平日里惯会指使我干杂活,因为一点小事便颐指气使发脾气,还……还……”

“还什么?”

小夏吐出一口血来,惊得一旁的婢女尖叫着后退了几步。

“她还因为傅竹少爷的事责罚我们,所以,所以我恨她,恨不得她死了才好。”

余氏静下来,沉吟片刻,“就因为这点小事,你便要下毒害她?”

“不是小事!下人的命也是命,怎能这般任由她践踏!”

祠堂里一片沉寂,围观的婢女婆子们早吓得没了章法,有的躲在后头惊恐,有的捂着嘴一言不发,全都大睁着眼睛。

“她说谎!”正在氛围极静之时,松萝突然大声说道:“她一定在说谎!”

余氏看过去,认出她是黎姨娘身边最得力的婢女,指了指她问,“何出此言?”

松萝拨开前头站着的几人,瞧了一眼半趴在地上的小夏。

“黎姨娘待人和善,从不会因为任何事对下人颐指气使,便是她刚来时犯了不少的错,也从不曾责骂过,这一点这里的每个人都能作证!”

余氏眸色很深地看她,又扫了一眼堂下站着的众人,扬声问道,“当真如此?”

一开始大家只是左看右看,谁都不敢说话,不知是谁小声说了句,“确实如此。”

之后大家便七嘴八舌回了几句。

“黎姨娘并不是傲气之人。”

“姨娘对我们一向和善,从未责罚过。”

余氏了然,继而看向下首抖如筛糠的小夏,“好啊,谢家列祖列宗之前还敢撒谎,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给我继续打!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马夫一直在一旁候着,听见这话,一边一个将她架起来,又按到竖凳上去了。

小夏哭得声嘶力竭,喊叫声中尽是撕心裂肺。

“我没有撒谎!真是如此!我就是不忿……啊!不要打了!”

棍棒声之下,她的喊叫声那般无助脆弱,余氏也是铁石心肠,半分不为所动。

于她看来,所谓治家,便是软硬兼施,赏罚分明,若是下人狂悖至此还不狠狠责罚,只会助长后宅不正之风气,让她日后还怎么管家。

打了整整八十棍,小夏骨头都露了出来,连马夫看了都有些后脑发凉,余氏却还是不肯喊停。

这刑法不会叫人立刻死去,宛如一刀一刀去割她的手,硬撑了这么久,小夏实在疼的受不了,才松口说了实话。

“我说,不要打了,我说……”

余氏淡漠地抬了抬手,棍钉从血肉中拔了出来,小夏嘴角溢出鲜血,顺流到了祠堂的青砖石上。

“说。”

“是……是侧夫人,是她叫我悄悄在黎姨娘的香料中下毒,她就许我万贯金银……我本不肯的,可她,她以我家人的性命为要挟……我,我没有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