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月看她二人谈笑风生,不由一阵心烦,皱着眉恨道:“她如今倒是过上了好日子,比主母还体面,屋子烧了,王爷便让她搬进春风阁,那可是主母该住的院子!”

想起自己日子辛酸,她却过得轻松惬意,李满月简直心头冒火,恨不得冲过去将她头摁在池塘里溺死才畅快。

“她从前那般怯弱的性子,如今倒是强横起来了,好像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人帮着,两次三番受难居然还能安然无恙,真不知道走了怎样的运道。”

沈秋霜冷笑一声,目光看向那道瘦弱的身影。

“她本就不是怯弱的性子,从前在府中做小伏地,不过是看她娘身份卑微,姐姐的命运也捏在我手上,这才装乖巧,如今,狼出虎笼,自然原形毕露。”

沈秋霜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自家女儿,不客气道:“她比你聪明万倍不止。”

“母亲!”李满月嗔怪道:“怎么母亲倒还很欣赏她的模样,快为女儿想想办法,万一她这胎生下儿子,岂不是更难拿捏……”

“不行。”沈秋霜眸色漆黑深沉,她远比李满月想的更加远、更加深,“自从出了你哥哥一事,你父亲本就疑心不已,若是这时候再闹出什么事端,被你父亲察觉了要迁怒于我们,到时候他心一狠,把家产全交给李初那小子,咱们还怎么过活,这时候,万不能再节外生枝。”

李满月委顿下来,懊丧不已,“那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她飞黄腾达,踩在我头上吗?”

沈秋霜姿容散漫地啜了口茶水,神情淡漠,“不急,孩子生下来才是第一步,你以为生下来便能养大?日子还长呢,咱们走着瞧。”

等查清楚李川一事,若是也有她的手笔,可别怪她下手太狠。

沈秋霜想了想,问道:“旁的不说,你自己也该争气些,早日怀上槐王的孩子,自己也能有个依仗不是?”

说起这个,李满月更是羞愤不已,垂下头无精打采,“自从解禁后,我派人去请了数次,王爷都是回绝,我连他一面都见不少,哪里来的孩子,再说,那药喝了几回便停了,哪有什么作用,我这身子……”

沈秋霜恨铁不成钢,点了点她脑袋,“男人不就那么回事,请不来便主动些,连这个也要我教你?”

沈秋霜白了她一眼,“哪日我让人给你送些好酒,喝了自然能成事。”

李满月眸光闪了闪,脸颊染上一抹粉红,“多谢母亲。”

这边母女两个正说着话,李满禧和谢悦那边也没闲着。

大抵是怕这些官眷们无聊,池塘边备下了不少耍玩的物件儿,钓竿、捶丸、风筝蹴鞠,样样都有,谢悦正举着钓竿耍宝,甚至立下“重誓”。

“松萝你且作证,你主子瞧不起人,说我绝对钓不着,今日我要是钓上来一尾鱼,便叫你主子把头上那只金簪给我。”

她语气轻快明朗,逗得一旁坐着的李满禧笑出了声,难得一刻偷闲,与她对赌道:“别说这支,只要你能钓上来,我妆匣子里的东西你尽管挑。”

“好。”谢悦豪言壮志地应了一声。

两人做赌,引得一旁两位不知名的官眷夫人纷纷掩了帕子轻笑,个个都是悠闲自得,一片和乐融融。

鱼线甩出去才不到半刻,长廊里跑来一个宫人,朝着李满禧行礼道:“黎夫人,公主有请。”

李满禧神色一怔,刚刚松懈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公主找她究竟又为何事?

看来这张单独下的名帖果真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