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禧午睡醒来便依着裴青林说的多多起身走动,好叫身体恢复的更快些。

松萝扶着她在屋里走了会儿她便累得不行,坐下喝了两口水便开始想念孩子,忙叫乳母抱来了。

松萝打趣道:“姨娘如今做了母亲,那是片刻也离不开孩子,当真是与从前不一样了。”

李满禧笑了笑,没说什么,一心逗弄怀里肉嘟嘟的粉团子。

她对这孩子的宠爱,一部分是源于母爱,另一部分便是对上一世自己孩子的亏欠,让她的这份爱更加厚重,更加浓烈。

但同时,她也有些畏惧,畏惧旁人暗害,畏惧与孩子分开。

孩子不哭不闹,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松萝一逗她便咯吱咯吱的笑,十分可爱。

松烟竹烟还是小姑娘,见着这粉团子是好奇不已,问个不停。

“姨娘,他怎么不哭呀。”

“哎哎哎,他怎么又吃手了?他是不是饿了?”

“他怎么总是皱眉,是不是饿了?”

李满禧被她们逗得忍俊不禁,心情到底放松不少。

几人正围着这小小一个人说话,有人风风火火从外头蹦跳进来,神情急切,高声说道:“姐姐!我来迟了!你是不是已经生了?”

一听便知是谢悦来了。

果真没片刻,她那张明艳的脸便出现在眼前,只是有些憔悴,看得李满禧一愣,忙问道:“悦娘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生病了?”

一提起这个谢悦就来气,又有些屈辱,一溜烟跑过去抱着李满禧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众人都给吓得不轻。

松萝生怕她冲撞了李满禧,想拉她起来却怎么也拉不动,她就跟块狗皮膏药似的死死黏在李满禧身上,将鼻子眼泪全蹭她衣服上了。

李满禧有些啼笑皆非,又怕她真出什么事了,担忧不已。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谢悦抬起头来,眼眶都哭红了,头发也乱糟糟的,哭道:“我不活了,真是丢死人了。”

听了这话,李满禧松了一口气,好歹不是什么大事,好说歹说将她劝了起来,拉到凳子上坐下了,又安抚着洗了把脸,她才肯原原本本将事情说出来。

“那夜在公主府吃席,我实在不想听那些女眷们聊天,便又跑出去垂钓,谁知那路边湿滑,一不小心掉了下去,惊动了阖府不说,还成了落汤鸡,结果自己吓得不轻,还当场晕了过去,叫好多人瞧见了,真是丢死人了……”

李满禧哧的一笑,“我以为何事,总归你一切平安就好,何需在意旁人看法。”

“姐姐你懂什么!人可以死,但不能社死!那天晚上那么多人……全看见了,真是丢死人了……”

谢悦唉声叹气,一扭头,瞧见乳母手上的小婴孩,更加难过了。

“我还错过了你生产,我真是……好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