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禧神情一怔,面露疑惑。

谢悦不耐地翻了个白眼,噘着嘴嘟囔道:“她又整什么幺蛾子……”

实在是这位李侧夫人相当不讨人喜欢,平日里总是威风凛凛的,见着谢悦也不热络,大概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很看不起谢悦这么个庶女。

二人不耐归不耐,还是上前去查看,离近了才听见几人说话声。

沈玉如一脸惊恐地反复开脱,“老太太,玉如真的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撞上来然后摔倒的,我连手都没伸一下。”

刚刚沈玉如到这处来看花,不想李满月也跟了上来,沈玉如想着日后总归要进槐王府的,便笑着和她寒暄两句。

谁知她一句话没说,径直便撞了上来,然后就摔倒在地上,搞这出拙劣的后宅陷害把戏。

沈玉如气的七窍生烟,心中不禁冷笑,怎的,这位侧夫人是想在她还没进门前便败坏她的名声?

谢老太太和余氏皱着眉头,正想说什么,李满月忽而捂着肚子痛呼。

“满月也不知何处惹到了沈小姐,竟被如此对待,实在是……我不过与你说两句话,何至于伸手推我……”

沈玉如瞪大了双眸,这女人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令人咋舌,她气得不知如何是好,狠狠跺了跺脚,愤懑地看向谢老太太,一双明眸都染上了水雾。

“老太太,玉如没有,玉如怎会是这样的人……分明是她陷害!”

这样明媚的天气,这样娇嫩的花束,出了这样扫兴之事,谢老太太心里也觉晦气。

可沈玉如家世高贵,两家又有议亲的打算,反观李满月,素来是不讨喜的,也不过近来才得了谢恒宠幸,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谢老太太自然是站在沈玉如一边的,余氏在一旁立着不说话,左右有长辈主持大局,她并不好插嘴多说。

谢老太太叹了一声,嗓音无悲无喜,“好了,快些起来吧,若是没事便回屋去养着,要是哪里不快,便找郎中来瞧,好歹槐王侧妃,睡在地上算怎么回事。”

这话明摆着偏向沈玉如,李满月当即有些恼怒,咬牙道:“老太太……”

“好了,”老太太指了指一旁的寻梅,“快将你家主子扶起来,看看伤着哪里没有。”

寻梅听着吩咐将李满月扶起来,李满月虽不满于老太太偏心,但到底不好再闹,况且她今日又不是为了陷害沈玉如,否则这招未免太过小儿科。

她瘸拐着站起身来坐在矮凳上,娇柔地揉了揉脚踝,而后手抚到肚子上,语气意味深长的,开口便惊怔了在场所有人。

“其实伤着我倒是没事,只是如今我这身上有了……要是摔出个好歹来,槐王血脉可是要受损的……”

这话说出口,她颇有闲情逸致地抬手抚了抚云鬓,一脸的自得和孤高,其他人脸上却是各自精彩,表情精彩纷呈。

谢老太太和余氏皆是一脸惊讶,目光垂落到李满月的肚皮上,探究过后便是欣喜非常。

谢老太太走近两步,手颤了颤,“当真?”

站在一旁的寻梅福了福身,按照李满月教好的说辞回禀,“回老太太话,确认无疑,郎中诊出孕象,说已一月有余。”

恰好就是谢恒临走前的那一晚留宿,阖府里都知道谢恒去了漪澜轩,这胎看起来也就没什么疑虑了。

李满禧目光一颤,微微垂下头,眼底闪过一丝黯淡,心底失落之情慢慢堆积,堵到嗓子口,叫人难受。

她手掌不自觉捏紧帕子,缓缓舒出一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