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秦金亮垂着眼睑,扯唇笑了笑,“能到贵人面前伺候是你们三生修来的福气,只是一畅快起来竟连那些规矩都忘了?”

他嗓音淡淡的,却暗含杀机。

风将木门吹得哗啦作响,他斜睨一眼,懒散地站起身,将那门“噗通”一声关上了。

风被隔绝在外,屋内霎时安静下来。

血腥味太重,让那打人的随从一瞬恍惚,仿佛到了阴曹地府。

秦金亮走近那人身边,挑起他的下巴,轻蔑一笑。

“女人嘛,如花朵一般,总归要细心呵护才能更加娇艳,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便是哄得贵人在外面就急不可待,还叫人给瞧见了。”

他一指抹过他脸上血迹,淡淡道:“管不住自己身体的狗,我可不敢再用。”

只在眨眼之间,秦金亮腰间的匕首滑出,寒光一现,瞬间没入对面之人的皮肉,分毫不差插入那人心脏。

那人眼睛瞪得极大,眼球都好似要从眼眶中跳出来似的,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断了气,血如小溪一般潺潺从心脏处淌出来,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秦金亮冷哼一声,将匕首拔出,带出鲜红的血溅在他的衣袍上,将深色染得更深。

“没用的废物。”

那人尸体滑落到地上,死不瞑目。

秦金亮面色无丝毫松动,仍旧淡淡的,好似刚才不是杀了一个人,而是与友人闲聊,与平日并无一二分别。

他转身回到椅子上,从衣衫中随意抽出一张帕子擦拭匕首,神情淡漠自若。

作随从打扮的那人上前探了探鼻息,确认人已死才拱手回禀道:“秦爷,人已经死了。”

秦金亮点点头,没说话。

那随从显然有些后怕,追问道:“打死他,贵人会不会怪罪。”

这小倌刚来百花庭没多久,似乎很得那位贵人喜欢,如今平白打死了他,少不得要惹一身腥。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那位可是当今太子妃!

秦金亮将那刀翻来覆去地擦拭,不屑嗤笑一声,“若她有点脑子就该清楚,这种连自个儿下半身都管不住的废物,留下就是祸患,你如何能指望他管住自己的嘴?还是杀了清净。”

“是,秦爷说得是!”

随从忽而想起一事,请示道:“那日之事被一女子瞧见,是否要……”

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狠厉。

秦金亮擦刀的手一顿,微微有些愣神,不知为何,他情不自禁想起那日公主府花圃之中,她惊恐抬眸,正与他的目光对上。

那是一双极其美丽的眼睛,眸底清澈澄净,干净到没有一丝杂质。

当时她就如同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一般,不知所措地望着他,让人难生杀心。

所以他破天荒心软了,也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天大的隐患……

半晌,他摇了摇头,“此事你不必再管,我自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