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霜当场便砸了一套杯盏,气得不轻,“这个不知廉耻的生还敢来纠缠我月儿!”

葛妈妈叹道:“谁说不是呢?老奴都心惊,他那般不管不顾地找到谢府去,若是哪日想不开告到王爷那儿去,那咱们姑娘……”

“绝不可能!”

沈秋霜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里全是憎恶,稍微缓和了两口气说道:“你先稳住他,剩下的我自会安排好。”

葛妈妈松了口气,垂头称“是”。

李满月马车回府上的时候恰好被从樊楼回来的谢悦撞上了,她对这个正经嫂嫂无感,躲开她去了李满禧的碧落院。

正是午歇困乏时,李满禧正窝在躺椅上昏昏欲睡,手里抱着只小黑猫,时有时无地顺着它的毛。

“果真是岁月静好。”谢悦拂开头顶垂柳,在李满禧身旁坐下。

李满禧睁开朦胧双眼,见是她一下就笑了,“你来啦。”

谢悦点点头,“刚从樊楼回来,给你带了新鲜糕点。”

樊楼在几日前重新开张,谢悦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点子,研制推出了一些京中贵人见都没见过的糕点,还采用“限量”的方法,一人一天只能购一份,且只有一百份。

那糕点李满禧尝过,确实新鲜,但也没到人人追捧的地步,却因为这物以稀为贵的噱头赚得盆满钵满,短短几日,已让樊楼从之前的日渐萧条变为了人声鼎沸。

每日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龙。

李满禧点点头,“放着吧,我待会吃。”

谢悦也学她的样子躺下,一只手垫在头后,悠哉地晃着腿,“你可知我刚在门口遇见了谁?”

“谁?”

“李侧夫人。”

李满禧面色淡淡的,并不吃惊,“侧夫人今早回了娘家,这个时间点回来也是正常。”

谢悦叹了口气,“可惜我并不喜欢这个嫂嫂,她脸上脂粉太厚,身上香味也重,叫人亲近不起来。”

李满禧不接话了,转了个话题,“女子学堂那事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说起这个谢悦就来气,一跃坐起来,苦大仇深的样子,“你还说呢,也不知道我母亲脑子里怎么想的,非要我去上那什么女子学堂,天天学那些之乎者也又有什么用,简直耽误我赚钱的时间。”

李满禧隐约记得女子学堂请的是宫里的老嬷嬷,教的都是些坐卧行、插画烹茶的课,并没有单纯学那么无趣。

她宽慰道:“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宫里的老嬷嬷在这些世家中十分受欢迎,若是你得了她们喜欢,以后有合适的人家来打听,她们的话可比媒婆的一百句都管用。”

谢悦“切”一声,“谁稀罕。”她复又躺下,突然想起来,“对了,我还听说了一件事,这次来学堂里学课的可不止我,还有一个非常出名的人物。”

李满禧疑道:“谁?”

“沈国公的嫡出女儿,那个曾经扬言非槐王不嫁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