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安好。”

两人躬身问好,李满禧温和地叫起,“两位傅管事不必多礼,怎么今日有事来了后院?”

前院管事多为男丁,出入后宅多有不便,若非大事也不常见到他们。

两人起身回话,“公主今儿午后便要回宫,老太太特意叫了我兄弟二人来收整些东西,这才来的。”

傅大饱受丧妻之痛,几乎是半月时间便额发全白,比他弟弟看上起老了不止十岁。

他将手中一包裹递给松萝,“这是家中亲戚从扬州带来的特产,正适合怀妊之人食用,奴才特意从家中带了点过来给姨娘尝尝。”

李满禧温和一笑,吩咐松萝收下了,“多谢你心意,日后不必破费。”

傅大连说没有。

李满禧猜他几日不见孩子,心中想念,便说道:“你许久没见傅竹,今儿午后我恰好要到王爷那儿走一趟,不如将他带去与你团聚一团聚?”

“王爷?”傅大有些怪道:“王爷不是昨儿深夜里接了急令便走了,姨娘怎还要去前院?可是有什么东西要带过去吗?若不是太过重要,不如交由奴才来跑这一趟。”

李满禧一怔,昨夜便走了?竟无人知会于她,心里不免一阵失落,可仔细一想,自己只是个没什么地位的姨娘,不被人放在心上也是常事。

只是仍觉得十分嘲讽。

从前情浓的时候恨不得上朝前都要来看一眼再走,如今可倒好,只闻新人笑,不知旧人哭,见一面都是难事。

她勉强地笑了一笑,“那便不必了,若你想孩子了,可随时来我院里看看他,终归你才是他的血亲。”

傅大称“好”,又道了谢,这才走了。

李满禧在原地站了会儿,神情恍惚,松萝看得难受,劝道:“兴许是走得急,这才没告诉姨娘,又或者是怕您担心……”

李满禧哼笑一声,语气中不无自嘲,“走得急?满府里都知道,只怕是他觉得没必要告诉我吧。”

松萝抿了抿唇,心里也替自家主子感到委屈。

主仆两个一路的心思,走得十分凝重,路上还碰巧遇到了沈玉如,她向来看不起李满禧这个姨娘的,也并未与她打招呼,略点了点头便走过去了。

但与婢女说话的声音却还是传了过来,原只是教训婢女的闲话,落在李满禧耳中却像讽刺一般。

“快着些走,如今王爷不在府里,我们要多替他服侍长辈,多去老太太面前尽尽孝心。”

那婢女说了句什么,李满禧就没大听清了,心里却想明白了,连沈玉如这个外人都知道谢恒出去办差了,那语气似乎还得了谢恒的授意,要替他去老太太跟前尽孝。

她心里绞了一团乱麻,走路魂不守舍的,全靠松萝引着方向。

到了碧落院,还没进屋便听里头嘈杂一片,似乎还隐有哭声。

李满禧与松萝对视一眼,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