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梅还战战兢兢的,也不敢站在她身边,隔着一点距离缩头缩脑的,生怕又挨了打。

她仔细想了想,“侧夫人月信从前便不大准,两月一次三月一回都是有的,这次距离上回有两个多月了,还未来。”

李满月心头一惊,霎时便想起母亲在公主府同她说的那番话。

“你当真与槐王再未同房?”

“那便是我看错了,瞧你刚才那样子竟像是怀了身子一般。”

李满月顿感一阵酸水上涌,恶心想吐,她拿帕子捂住嘴,心中惊慌不已。

“寻梅,上回那位神医说吃上几副药便有可能调养好身子?他是不是这样说的?”

李满月此时披头散发,瞳孔瞪得老大,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怖。

寻梅惊慌地点点头,“是,那位神医说侧夫人身子并未全坏,吃上两副药兴许能好。”

犹如一道闪电正劈在李满月头上,她浑身筋骨好似一瞬间全断了,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糊在椅子上。

她脑中繁杂如织,又是惊慌又是激愤,交织成一种奇异的情感,好似害怕,又好似欣喜。

李满月瘫倒在玫瑰椅上,右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神情松动。

“寻梅,今日天黑,你去外头寻一位郎中进来,就说我身子偶感风寒,又不敢随意去请黎姨娘院中的太医和郎中,便自去寻了一位进来瞧病。”

寻梅不知她突然怎么了,颤着声音应声,“是,是。”

午后是晴空,阳光明媚照耀,将春风阁中的景致照的越发好。

各色花卉竞放争妍,五颜六色中绽放生机与活力。

李满禧意识混沌,却难得睡了一个好觉,身上疲乏透进骨子里,她整个人如同浮在水面上晃晃悠悠的。

脑中如同有一把小锤敲击着,不怎么觉得疼,却闷闷的有几分难受。

李满禧蹙了蹙眉,悠悠转醒。

眼睛一时还不能适应明亮光线,她想抬手遮一遮,这才发现手背上被什么东西压着,有些发麻。

垂首看去,谢恒卧坐在塌边,眼睛闭着,却仍旧握着她的手不肯放。

李满禧动了动,谢恒便惊醒过来,眸中混沌只片刻,就清醒了过来。

他凑近几分,有些焦急问道:“你醒了?有没有哪处觉得不舒服,可要叫太医?”

难得见他这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李满禧有些想笑,摇了摇头安慰道:“没事,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榻边动静惊动了窗边的松萝,她连抹布也顾不上了,扔在一旁跑过来,嘴中喊道:“姨娘,您醒啦?可觉得饿?要用些清粥吗?裴郎中用药材配在粥里,熬了一锅营养粥,我端来给您尝尝好不好?”

她话实在太密,李满禧实则没什么胃口,但知道她受了惊吓不肯辜负她的好意,遂点了点头,虚弱道:“好。”

松萝便擦了擦眼泪,一溜烟跑出去准备了。

好不容易应付完松萝,李满禧才得以问出一句话,有些焦急惊慌,“孩子呢?她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