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那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富有磁性,甚至带着冷意,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也是,小小年纪就做上了从一品的吏部尚,十几年走了人家几十年的路,此人绝非善茬。

但,就算如此,也没见过求人办事还这么大架子的!

顾镜黎也不惯着他:“大人若不是为了查案,而是故意刁难,那我们就此别过!”

说着顾镜黎就要转身。

就在此时,一只骨节分明的玉手缓缓从马车中伸了出来,他轻飘飘的掀开了帘子:“呵,本官说,谁人如此胆大呢,原来是永宁县主大驾。”

帘子后面,露出了一张白皙的脸庞,他飞眉入鬓,凤眼冷冽,鼻梁高挺,唇瓣微抿,透着薄凉。

他一身雪白的大氅,如山间皑皑白雪,一不小心落入凡尘。

他看似很美好,可顾镜黎分明看到了他身上浓烈的怨,从小父母双亡,亲人夺了家产,他寄人篱下,终于走上了如今这一步,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啧。

虽然好看,但她还是觉得君璟承的长相更符合她的心意,她可没义务给怨鬼提供情绪价值。

萧鹤川揉了揉怀中的白猫,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顾镜黎:“怎么?都察院是想县主背锅?”

顾镜黎听得出来语气之中的敌意,还真的是来找茬的?笃定她查不出来了,呵呵,她今日偏偏要打脸了!

顾镜黎有时候觉得自己是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但是若是有人疯狂在她坟头蹦迪,她也介意一巴掌扇的他重新做人!

她笑了一声,翻身下马:“大人若是信不着都察院呢,那就大可不必让都察院去查,若是信得着呢,最好看到实际效果再下结论比较好,免得落得笑话,您说是不是!”

萧鹤川这些年但凡给他脸色看的,多半都被他踩到脚下了。

唯一没压下去的硬骨头恰巧也是当今圣上的心腹君璟承。

他虽不晓得君璟承的真实身份,但是却觉得君璟承是他最大的威胁,查亲人这个案子未必没有想着夺走君璟承圣心的意思。

他贵为吏部尚,掌握百官的升迁事宜,君璟承都御史虽然是正二品,但是却为皇室鹰犬不受他吏部制约,无论是从争夺帝心上也好,权利争斗也罢,他和君璟承都是最大的对手。

而顾镜黎如今却敢明晃晃的的嘲讽他,他好久没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人了,同样也给君璟承都察院记上了一笔。

他冷笑了一声,抱着白猫下了马车,黑色的皮靴踩在了雪地之中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脚印。

顾镜黎好奇的瞧了一眼白猫,这是一只长毛的布偶猫儿,一双蓝色的眼睛透亮,但是此猫不同的是,它的眼神中却透着几分诡异。

因为,那眼神不像是一只猫,反而像个人!

顾镜黎在看猫,萧鹤川则是在看她!

他只觉得,顾镜黎身形娇小,模样出色,一身气度虽然略有英姿飒爽之意,但是更适合在闺阁之中当贵女,安心待嫁,日后相夫教子!

查案,简直就是个笑话。

萧鹤川总觉得君璟承在敷衍他,连装都不装一下。

他态度更加不耐,沉声说道:“县主,就凭你,你查得出来什么?不如让都御史亲自来。”

顾镜黎:“……”

“怎么,现在位高权重的,都喜欢以貌取人么?”顾镜黎反问。

萧鹤川揉了一下猫儿耳朵:“那县主至少拿出真材实料,叫本官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