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分头逃跑

时近中午。

昨夜赶了一夜路的天衍村民在官道旁休息，有些正在补觉，有些则在树荫处吃着干粮休息。

李玉贵，路昌，赵二满、秦仲武几人围着一辆马车，车上躺着的正是孙郎中孙炳仁。此时老孙头已经醒了过来，但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十分虚弱。用低沉的声音无力的说道：“惨啊，太惨了，唉！我这次本是去祁州看我师兄济世堂白衣圣手赵国远的，没想到这一路都是泰州兵败的消息，到了济世堂又扑了个空，我师兄带着他的徒子徒孙们被三边大帅宁中则请到了怀州阵前效力，我只能往回返....”

“孙老叔，他们传言的铜牛关的事是真的吗？”李玉贵插嘴问道

孙炳仁长叹一声：“谣言满天飞，但是泰州陷落雀罗人之手是真的，镇边侯张老侯爷和泰州刺史郭寿臣殉国也是真的。听说怀州到处都是败下来的溃兵和逃出来的老百姓，都传言雀罗人在打下了泰州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幸亏宁大帅把雀罗人挡在了怀州峰岭关下，不然恐怕怀州也早就不保，整不好都得打到咱们庐州这来了”

众人皆唏嘘道：“怎么就溃败如此。”

孙老头继续道：“后来我一想得赶紧回来跟大家伙商议一下早做准备。就抄近路急急的往回赶，路过张家村，想歇个脚，谁想到却遇上了一桩惨事。张家村全村都被人杀死在村里，那个现场别提有多惨。我当时惊的是三魂吓跑了一对半。没敢多做停留，玩命往回赶，不想路过李家店的时候又遇土匪在村里到处杀人放火，村子里惨叫连连，浓烟四起。我没敢久留，想着绕过村子回来报信。却被匪人外围的哨探发现，逃跑时肩上中了一箭。幸亏我经年在这周围采药，熟悉环境才甩脱了追踪的匪徒。逃过了一劫。”

孙老头说完长叹道：“造孽啊！你们做的对，李家店离我们这不远，如果不是连夜跑出来，稍一犹豫就恐遭到和张家村李家店一样的下场。”

众人不由庆幸一番，路昌问道：“老叔，这匪人，有多少？可听到说话口音？”

孙老头想了想道：“看着人不少，我没敢走近，但是估摸着也有几百人，而且一个个心狠手辣，张家村村民都是一刀毙命。说明这帮匪人身手不错，而且就是奔着杀人去的，一个活口也没见啊这么凶狠的匪徒也是第一次听说。这口音说来倒是有点奇怪，我听他们哨探口音却有几分像南边的，虽然就远远听到了几句，但是听着不像北地人。”

路昌看着异常清净的官道，脸上露出一片狐疑，正想再问时，听间远处一阵马蹄声急促传来，不一会只见前面官道飞奔来一匹马，马上一人，正是秦仲明。

众人看向秦仲明皆满脸疑惑，秦仲武解释道：“昨夜刚上官道我就让仲明骑快马去县城打探消息去了，想必这是有了消息。”

这时秦仲武飞马来到众人身边，马并非战马，此时已经跑的口冒白沫儿。秦仲明一身尘土飞身下马高声道：“大哥形势不妙啊。”

秦仲武等众人纷纷围了上去，秦仲明喘着粗气道：“我今早天亮就赶到了县城，可是县城四门紧闭，城下贴的告示说：‘近日庐阳闹匪，县老爷已上报州府，不日将派兵缉拿，但恐有奸细进城，故县城封城几日，待到肃清匪患，再择日开城。’大哥现在怎么办？还去县城吗？”

闻言众人纷纷皱眉，秦仲武看向李玉贵，李玉贵又看向路昌。

路昌寻思了一下道：“虽然这里面感觉有蹊跷，但是县城还是要去的，我们平民百姓有根有脚的不怕什么，如果县城实在进不去，我们也可以绕过县城奔东南的江镇，我记得那里离广南水军的一个军寨很近，也会安全点，现在应该马上出发尽量夜宿县城边。”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唤起队伍正待出发，就听来路方向又响起急促马蹄声，一人骑马跨猎弓飞奔而来。正是刘占云。

刘占云策马到近前大呼道：“玉贵哥，匪人追上来了！”

众人大惊，刘占云指着胯下马道：“这就是他们前哨的探马，一共三个，被我在路旁偷袭全都宰了，不过这匪人真不一般，竟然还懂得派哨马，估计大队山贼就在后面不远了。玉贵哥怎么办？”

赵二满急道：“还啥怎么办，赶紧让大伙跑吧！”

此时村民们都围了上来，他们都听说了张家村和李家店的惨事，人群中一个手拿锄头的村民喊道：“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一群年轻人都激动地喊着。

李玉贵经过了短暂的惊讶反而镇定了下来，他看了看站满一路乡亲们，大声道：“大家稍安勿躁，听我们指挥。”

然后问刘占云几个道：“我记得此处离了官道往东四十多里有片老林子叫野猪林，你们可知道？”

刘占林秦仲武等人都表示知道。

李玉贵继续说道：“眼下情况紧急，我们只能分头行动，你们听好。”

“仲武，你和仲明、秀才、二满哥挑选上好的马车骡车，只带粮食和钱物，老弱妇女全部坐车走，离开官道直奔野猪林隐藏。等我们消息。注意清除痕迹。”

“占云，这附近有没有可藏身二三十人的地方，你带着村里三岁到十五岁的孩童躲藏起来，这样目标小不容易被发现，大一点的还能照顾小一点的，万里有个一也能给村里留下点香火。安顿好后你直接去野猪林汇合，等安全了再去接他们”

“再自愿出一些青壮，由我带领，把那些惹眼的箱笼包袱，家畜家禽装在其余车上继续走官道去县城，给大家争取时间。”

秦仲武深深看了李玉贵一眼道：“李大哥，这个事太危险，还是我去吧，我好歹会点武艺。”众人纷纷要求替代李玉贵。

李玉贵一摆手，着急喊道：“护送乡亲们和孩子也非常重要，你们就不要争了。再说我们也不是去送死，拖延到了时间，人少跑也好跑。事情紧急不必多言，快点行动。”

周围村民听得清清楚楚，男人们都群情激奋的要求留下来，女人们也都出奇安静的紧攥着自己丈夫和孩子的手。

事情紧急也并无更好的方法，众人只能按照李玉贵的办法执行，刘占云带着李三黑、秦玉郎这些少年男女以及三岁以上孩童三十多人离开官道寻找藏身之地，李三黑等少年还想留下，但是被李玉贵一个眼神就给送走了。

其余人又迅速的挑出了十多辆轻快地马车骡车，一辆上面集中装粮食和水，其他的都坐上老弱妇女，由秦仲武和路昌带领下快速离开官道消失在留下的众人视线中。

主动留下了三十多人，其中就有李家哥俩李天福和李天禄，还有强烈要留下的赵二满，这些人都拿着枪棒，李家哥俩还是一人拎一个长柄铁锤，赵二满提着鱼叉。众人在李玉贵的安排下把箱笼包裹等财货和家禽家畜都捆到剩余的车上，又让人找了些树枝杂草简单扎成假人，给它们穿上留下来的各种衣服围巾，也半立在车上，远远的还真不好分辨。

李玉贵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让众人继续赶着车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