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四人闻声向院中望去。

只见院中此时站了两个人,都是身高八尺的大汉,稍微年长红脸大汉的说道“不用去了,我们哥俩来了。”

来人正是天衍村人口最多的秦家当家两兄弟,大哥秦仲武,弟弟秦仲明。两人年轻时候也曾出去闯荡,习得一身武艺,在州城一家镖局做过镖师。后来随着年纪增长,也过够了刀头舔血的日子,于是携带家眷回到老家,被族人推为秦氏当家族长。

草堂中四人赶紧迎了出来,李玉贵刚要说话,秦仲武一摆手道:“李大哥不用多说,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和仲明都听得一清二楚,我们俩也是觉得王家今天走的有些反常所以想来找各位兄弟商讨一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你们在说话,也就没出言打扰。我们兄弟的看法和诸位的判断一样,很有可能会有山匪来袭扰。不过我们秦家可不会学那王家自顾得自己逃走。秦氏三百余口肯定与村中乡党共进退。”

“好!”赵二满说道:“秦老弟,一起到草厅来商议,正好今天水生打到了几尾大鱼,我让大妮儿整几个小菜,咱们边喝边谈。”

几人相让走进草堂,纷纷落座后,李玉贵连忙问道:“你们哥俩有什么想法?”

秦仲明大大咧咧得道:“我说李大哥,不会因为几个山匪毛贼就怕了吧?我们哥俩的想法很简单,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打就完了。”

“嗯?”李玉贵看了一眼秦仲武,道:“仲武老弟也想打?”

秦仲武苦笑一声道:“王家走的仓促,说明有可能山匪就在左近,但是既然县里已经得到消息,必然会派兵前来剿灭,现在官兵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我们村老少几百口子躲又能躲到哪去?眼看着就要到收粮的时候了,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边组织人抢收粮食,一边派人出去打探消息。青壮们也可以编练起来,李大哥要是能打出来一些兵器就更好。有李大哥刘兄弟和我们几个在,些许的毛贼倒也是不用惧他。”

李玉贵听着沉思没有说话。

路昌道:“秦大哥说的有道理,倒是没听说周围有大股的恶匪,如今怕只怕是外来的匪人,如果匪贼众多,我们外无城堡墙寨可守,内无善战之兵可用,到时候恐怕全村老少妇孺都....”

秦仲明打断路昌的话道:“秀才公你的意思是也跟王家一样丢下村子逃跑吗?”

路昌也没有生气,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的意思是得找条退路,能出去躲避一段时间最好。”

秦仲明还想说话,被哥哥秦仲武用眼神制止。秦仲武缓缓的说道:“能不见刀兵倒是最好,但是现在消息还没有确定,而且几百口子须臾之间能躲到哪去?粮食就是一个大问题。眼见得马上就要收粮了,怎么也得收了粮食再做商议。”

此时李玉贵道:“粮食不行的话明天就开始抢收,我们人有几百号,村子周围又无深山密林,根本藏不住,且有不少老弱妇孺,露宿荒野也不安全。不如也去县城,王家去得,我们也去得。收完粮食收拾好东西我们也到县城躲几日”。

几人纷纷点头赞同。

李玉贵正待要说话,就听外面一阵急促脚步声,有人高呼:“爹,爹,快来。”

厅中几人连忙站起,往门口看,只见几人飞奔而来,正是之前河边的李三黑他们几个,李三黑跑在前边,身上还背着一人,大头和二老肥在后侧一左一右边跑边帮忙扶着,跑在最后的是小尾巴路小碗。

李玉贵他们马上迎了出去,李玉贵道:“三儿,怎么回事?”此时李三黑等人已经跑进院中,跑的气喘吁吁,众人接过所背之人一看,乃是一名老者,头上梳个道髻用木钗插着,已经散乱,山羊胡上也沾满了草沫和尘土,一身黑色袍服扯开了还几条口子布满了灰尘和血迹。左上臂简单包扎过,有血迹渗出。此时老者双目紧闭昏迷了过去。

“是孙老叔!”厅中众人一声低呼。

路昌急切道:“三子,先把你孙爷爷放到桌子上,我来看看。”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老孙头放在了厅中大木桌上,路昌开始检查。李玉贵拉着李三黑问道:“怎么回事?”

李三黑擦了一把汗道:“爹,我们几个在树林里玩,就看见远处有人跑向村子,突然他就倒下了,我们赶紧过去一看是孙爷爷。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想着你们在赵伯伯家,就赶紧跑过来了。”

刘占云也跟着问道:“可曾见到别人?”

二老肥答道:“爹,你是说陌生人吗?不曾见,只有孙爷爷一人。”

此时路昌初步检查完,李玉贵问道:“孙老叔怎么样?”

“右臂受了伤,看伤口应该是箭伤,虽然仓促间简单包扎了,但是可能失血过多并过度劳累才晕过去的。”路昌答道。

就在此时,昏迷的孙老头突然睁开了眼睛,挣扎起身低声嘶吼道:“快,敲铁钟,土匪来了”,“玉贵,快带大伙儿跑啊”。话还没说完就又背过气去了。

屋中众人皆是一惊,路昌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捶后背也没再唤醒老孙头,李玉贵面对众人急道:“孙老叔拼着性命回村示警,必然是大祸就在眼前。秀才,你和占云照顾好孙老叔,争取让老叔早点醒来,问明情况。仲武你们快返回家中召集族人,二满哥跟我去村口敲铁钟!”众人也感到事情紧急匆忙答应,各自离去。

李三黑兴奋的道:“爹,发生什么事了,是要打仗了吗?”

李玉贵停住脚步,挥手对李三黑道:“你少给我添乱,快回家叫你大哥二哥村口老榕树下集合。”说罢与赵二满快步走出了院子。

不一会,一阵清脆的钟声响彻天衍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