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来得不是时候,孙家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院门倒是开着的,赵景月轻轻一推便开了,她走进去一喊:“有人在家不?” 屋里听见动静了,跑出来几个小娃,最大的一个就是蒜苗。 “姑!姑父!”蒜苗带头喊了声,后面三个小娃便跟着喊人。 “咋不喊姐姐我?”赵景月叉腰问道。 之前上算术课的时候,蒜苗跟着蒜头捣乱,没少被赵景月凶,这会儿看见她就发怵。 “姐。”蒜苗缩了一小步,小声喊道。 “咋混成了个恶霸?”赵年才嘟囔了一嘴,走到屋门口,将蒜苗拉过来,“蒜苗,家里的大人呢?” “在地里呢,我去喊!”蒜苗说完,迈开短腿就往外跑,后面跟着的小娃也想跑,被这三人一个拦了一个。这最小的看着也就刚会走路的样子,别等会跑摔了。 没一会儿,孙老汉和孙老太就跟着蒜苗回来了。 “你们地里忙完啦?”孙老汉穿着灰黑布衫,裤腿和鞋上全是土。 “来报喜!”原本今天的大事儿是找孙老二做打谷机的,如今孙英怀了,自是头等大事,得先说。 “啥好事儿啊?”孙老太好奇地问。 赵年才和孙英两人对视一眼,笑了下没好意思说。 赵景月不解,咋这会儿居然还害羞上了?“我娘怀了。” “啊?” “真的?” 这老两口高兴得很,尤其是孙老太,捧着孙英的手激动地颤抖着。她一个劲儿地说高兴啊,生个儿子就能在赵家站住脚了,说着说着眼角就滑下一滴泪。 赵景月无法感同身受,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老太太泪点真低啊! 这边几人边哭边聊,赵景月跑去找蒜苗。 蒜苗正带着几个弟弟妹妹玩弹弓,正在地上寻摸小石子,他听见院里的动静,时不时地张望过来,转头就见赵景月朝他走来,他撒开腿就要跑。 “蒜苗,给我站住!” 蒜苗被这声吼给镇住了,吓得他站在了原地。 “转过来,为什么看见我就跑?”赵景月的声音越来越近。 蒜苗慢慢转过身,害怕地说道:“翠妞姐,我去找小石子。” “等会再去,你爹呢?”今天她的任务是找到二舅。 “地里。” 赵景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院里高兴的四人,看样子赵年才这会儿是没法抽出空来了,这图纸在她身上,她先让二舅瞧瞧,能不能看懂吧。 “你带我去找你爹。” 蒜苗心中虽有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他领着赵景月就朝地里走去。 “你又不下地,咋不去学堂读?”赵景月这会儿表现得依旧是课堂上老师的模样。 “大家都没去。”别看赵景月比蒜苗高不了多少,可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让蒜苗害怕,蒜苗底气不足,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低着脑袋也不说话了。 他可算知道毛豆哥为啥不乐意去学堂了,一点也不好玩,不如在家里玩弹弓。 赵景月嘁一声,她还猜不到这小子是贪玩?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走着,蒜苗感觉是度秒如年,终于将她领到了地里,他指了下孙老二的位置,说道:“我爹在那儿,姐我先回去了。”说完两脚一蹬,蹭地一下就溜了。 赵景月看着这小子跑远的背影,暗自嘀咕了声:“我有这么可怕吗?” 她缓步走到孙老二旁边。 “二舅。”旁边不远处还有个孙老三,她顺势打了声招呼,“三舅。” “翠妞你咋来地里了?”孙老二直起身子,额角的汗水顺着就滴落到了地里。 “二舅,我爹昨儿个想出个打谷脱粒的法子,今儿个来就是想让你看看能不能做出来。”赵景月边说边从怀里将纸掏出来递给孙老二。 孙老二将手上的稻子往旁边一丢,随后在身上蹭了蹭,这才接了过来。 赵年才将打谷机的整体画了出来,然后又画了个连接图,背面还有每一块木板单独的样子。 赵景月说看不懂的地方就是连接图那里,线条太多了,她看不明白。 孙老二也看不明白:“这啥意思?” “我爹画了,咱回去问问他!” 他抬眼扫了下赵景月,难怪这丫头想法这么多,这当爹的想法都这么奇特,不愧是父女俩。 “你和你爹咋脑子里这么多稀奇玩意?这真能脱粒?” <

> “我爹想出来的,我不知道啊。”谁让老爹这会儿不在,不甩给他甩给谁。 孙老二放下地里的活,跟着赵景月回到了院里。 这四人虽然没有一开始激动了,但听聊天内容都快说道以后二宝娶亲的时候了。 就这么一阵子,聊得也太远了。 “啥啥?”孙老二听了好半天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早就抛诸脑后了。 赵景月无奈在一旁等候。 孙英也聊得有些累了,她一见孙老二,立马戳了下赵年才。 终于是将话题引到了打谷机上。 孙老汉听闻这农具能用来脱粒,省时省力,便让孙老二从今儿起就带着黄豆将其琢磨出来。 要不说人还得变好才成,这要是搁以往的赵年才说出来,孙老汉不仅不听,还定会觉得赵年才是在异想天开。现在只要赵年才说个什么想法,都会先试试再说。 打谷机的事情落地,一家三口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赵景月又提起了买人的事。 如今孙英怀了,家里的劳动力又少了一个,更缺人了。 孙英这回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