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一屋子小丫头便跟着雪儿一起回去找钥匙了,这屋内,很快便只剩下李素儿、云朔、锦如三人。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李素儿的贴身婢女柳馨忽然闯了进来,在她的身后,两个婆子压着一个黄衣婢女走了进来。

锦如一惊,“柳馨妹妹,你这是……”

柳馨看不也看锦如,只对李素儿道:“娘子,真正的贼子抓到了。”

说话间,婆子将那黄衣婢女推上前来,众人一看,原来也是这院里的丫头,名唤绿萍。

柳馨大声向李素儿禀道:“娘子,方才所有人都跟着雪儿回房间去找钥匙,只有一个小丫头半路趁人不备,去往了另外一个方向。我瞧着那小丫头形迹可疑,便悄悄跟了上去,发现那丫头竟是给绿萍报信,钥匙就在绿萍那里,两人还商量着等会儿趁乱将钥匙丢到云娘子柜子里,被我抓个正着。”

李素儿听完,慢慢起身,走上前,正要发问,锦如忽然道:“荒唐,绿萍,我平日真是错看你了!你可认罪?”

绿萍低着头,哭哭啼啼地说:“都是我的错,我嫉妒朔娘得郎君娘子看重,都是我的错。”

锦如叹道:“你犯下如此大错,这府上是留不得你了,你且好自为之吧。”说完,又望向李素儿,“娘子以为如此处置可还妥当?”

李素儿微微一笑:“姐姐行事,自然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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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锦如将此事禀明吴氏后,便将绿萍赶出了府,这一桩盗窃事件也算到此结束了。

可总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从那以后,云朔与雪儿再也没有单独一块儿玩耍。二人回了屋子,大多是你干你的,我忙我的,若非必要,甚至连句话也没有。

起初,锦如会劝上一句,“雪儿并非心地不纯之人,她只是一时糊涂。”

锦如所言,云朔自然是明白的,可是被素日交好的姊妹指着鼻子骂成贼,难道一句一时糊涂便可以抹去吗?

有些东西,破了就是破了,自己终究是小肚鸡肠,做不到相逢一笑泯恩仇。

只是,云朔想不明白的是,绿萍为何要陷害自己,真的是因为嫉妒么?

云朔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有一天,云朔与另一个婢女清荷同在后院扫落叶,许是太过无聊,清荷便凑到云朔跟前,一边挥着扫帚,一边神秘兮兮地说:“你知不知道绿萍为何要害你?”

云朔侧头看向她,一副难不成你知道的神情。

清荷得意洋洋地笑道:“绿萍呀,其实是……”她左右瞄了几眼,见四周无人,才压低了声音说:“她是锦如的人。”

脑袋里“轰”的一声,云朔猛地扭头盯着她,眼睛瞪得老大,“锦如姐姐?”

清荷慌忙跳起脚来,捂紧云朔的嘴,“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儿声。”

云朔挣开清荷的手,放低了声调,“你是说要害我的人是锦如姐姐?”

清荷投了一个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的眼神,“锦如是什么人,她是夫人送到郎君身边的,说白了,将来是要被郎君收到房里的。”

云朔脑袋转了半天,不明白,“这与我何干?”

“我的好妹子,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郎君对你怎么样,大伙儿都看在眼里,夫人和四娘也把你当自家人看待,你说,锦如能不担心吗?”

云朔平日里自认为还算伶俐,可此时却觉得自己或许挺笨的,因为她总也听不懂清荷在说什么。脑袋想了又想,心思转了再转,电光石火间,她忽然明白过来,难不成锦如是担心自己抢了李继隆小妾的位置?

荒唐!可笑!

云朔扭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清荷,“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清荷愣了一瞬,仿佛没料到云朔有此一问。过了片刻,她才嬉笑道,“姐姐这不是看不惯你被人欺负,为你打抱不平嘛。不过呀,妹妹也不必怕她。别看她现在高高在上的,日后未必比得上妹妹你。依我看,郎君对她也没什么心思,日后就算她得夫人撑腰,翻身做了主子,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可妹妹你不一样,”说到这里,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日定会得郎君看重……”

云朔这下可听明白了。

可恶,谁说她日后要给李继隆做妾了?什么妻呀妾呀,谁爱做谁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