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跑!”歌吟嚷嚷道:“我去金陵赚钱了。”

好家伙,易雪清神色了然,原来他在金陵卖艺是为了这个。

“钱呢?”晨云落听此,神色才缓和了一些。

歌吟低垂个头,嚅道:“给了红袖阁的一个姑娘了。”

晨云落脸色顿时变的铁青,指着他的食指不断颤抖。

“红袖阁的姑娘......我废了你算了,省得给华山丢人现眼!”

见他要动真格的,易雪清连忙上前阻拦。乔灵薇又一把将歌吟扯出,护在身后。

“让开。”晨云落语气冰冷,丝毫不问易雪清她们是何人。

“不是,晨......晨师兄。这个,我们是他朋友,可以替他解释。他把钱给红袖阁的姑娘是有苦衷的。他刚到金陵生了一场大病,是红袖阁的一个姑娘救了他。他纯属还钱报恩,不是旁的事啊!”

晨云落听了易雪清的话,立在了原地。盯着歌吟,神色复杂。

这时,南灵又上前去向他拘了一礼,从腰间取下医谷的腰牌道:“在下医谷南灵,是这次医谷派遣来采买雪莲的弟子。也是歌吟朋友,雪清说的句句属实。歌吟宁愿饿着肚子也要还钱报恩,倒也当属华山气节。”

晨云落接过南灵腰牌看了一下,叹了口气。随即撩起长袍,朝回走去。

“钱是张师姐替你赔的,一头羊可不便宜,她也气病了。你懂点事,去鸣剑堂去看望她,磕头道歉。几天后去寒崖上采雪莲,卖了补上......几位贵客,随我来吧。”

易雪清看着都快被晨云落踹出内伤来的歌吟,摇了摇头。罢了,这钱还是不要向华山讨了。免得这可怜的孩子又挨一次毒打,太残暴了。

行过长风驿,不过片刻华山的山门就浮现于眼前。白雪皑皑下是一座座由青石起底的古朴楼阁,错落有致,简洁明了。

只不过那些木板颜色黯淡,隐隐可见细纹,应是有些年头了。

刚跨进华山山门就见执剑堂门口空地上三三两两练剑的华山弟子,皆着单衣。易雪清抬眼看看仍然风雪飞舞的苍蓝天空,再看看同样着单衣的歌吟晨云落。

也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寒雪铸筋骨了。

歌吟刚跨进门口就被两个华山弟子拖走了,看着他可怜的眼神,几人只能向他施以同情且爱莫能助的目光。

练武场上

一白衣大裘女子执剑站在台阶上,身形挺拔,样貌年轻英丽,正盯着弟子们训练。

“掌门,医谷的人来了。”晨云落将几人领到苏雨面前,拱礼道。

掌门?易雪清抬头看到女子额前一朵朱砂花记。清冷高雅,不过也就二十来岁,那么年轻的掌门吗?

女子颌首,道:“天寒地冻,贵客,先进屋喝杯热茶吧。”

易雪清盯着手里两三茶叶漂浮的清茶,青瓷的茶杯摸着有些刺手,应是有些年月了。

“今年气候有异,雪莲还有几日才到采摘时候,几位贵客,不妨先住几日,我已安排下去为几位准备客房。”苏雨坐于上方太师椅上,气质肃然。

易雪清站起身来,向苏雨行礼道:“华掌门,在下易雪清,这是我师妹乔灵薇。我与南灵不过是结伴而行的朋友,并非是来采购雪莲的。”

“哦?”苏雨疑惑道:“那两位姑娘是来自哪里?何门何派?”

易雪清道:“我们两个自海外而来,为浮洲岛内浮洲弟子。我们是来送信的。”

“哦?给谁的?”

“不是一人,是给华山几位师叔师伯的,我师尊与他们是故交。”

此话一出,苏雨晨云落等人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南灵猛地一抬眼,她似乎也意识到什么。

但易雪清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多年以前我家岛主出海游历,上过华山与众位前辈相识,后她因种种情况,不再出岛。如今我与师妹出岛游历,特代掌门转交信一封,和一些信物,不知前辈们,身在何处,可否一见?”

忽的,易雪清觉得自己的袖口被扯动,低头一看,南灵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摇了摇头。易雪清正时不解之时。

却听得上面一声沉重叹息:“华山没有师伯师叔了。”

易雪清愣住了,南灵偏了一下头,也松开了她的袖子。自己怎么那么蠢,听她要去找华山故人的时候,就应该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如今的华山,哪里还有故人。

易雪清也算是注意到了这厅内的凝重气氛,好半响,才开口:“抱歉,是晚辈唐突了。”

她知道华山和武当在长风山庄死了人,可不会......全死了吧?

“无妨,易姑娘自海外而来,自是不知我华山内情。不过我有听说师叔师伯提起有一名海外朋友,应该就是贵派掌门了。只是可惜,他们皆已故去,我作为一名小辈,无资格收给师叔师伯们的信,不过他们就埋在这华山上,可以将信烧与他们。想必他们在九泉之下也欣然乐见。”

易雪清发懵似的站着,虽被囚浮洲岛,但师尊从未后悔过出海,说江南医谷桃花十里,说华山大侠们豪气凌云,可她黄灯与弟子夜话之时,他们早就埋与华山的风雪里数年。

怎么办,她回去以后应该怎么见师尊呢。

南灵见易雪清仍然痴痴楞楞地站着,急忙从背后戳了她一下。

易雪清这才如梦初醒,看着上面仍看着她的苏雨,缓缓道:“谢过......苏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