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林至礼苦笑,对于一起长大的妻子,他倾注了毕生的爱恋,结果......

“那是个狂风暴雨的夜晚,你妈冒雨跑来找我。我既心疼又欢喜,给她擦头发又倒红糖水驱寒,没想到她给我带来了一个毁灭性的消息,她怀孕了,孩子不是我的。当然不是我的,我最多牵过她的手,连亲都不舍得,就怕唐突了未婚妻。”

“她哭着求我,说是被人强迫的,她反抗不过,更没想到会怀孕。那个年代,未婚先孕要被戳脊梁骨的。她吓坏了,求我尽快结婚,把这桩丑事掩盖起来,救她一命。”

“而我,基于对未婚妻的信任,傻乎乎的相信了她。”

“第二天,我叫上父母,带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去王家提亲,婚事就这样没有阻碍地定下来,就在半个月后。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我和你母亲结为夫妻。七个月后,林徐降生,对外说是早产。”

林至礼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在女儿女婿面前自揭伤疤,他很不好受。

“爸~”林苏坐到林至礼身边,依偎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她对妈妈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悲春伤秋、迎风流泪的忧郁女人,在她七八岁时就死去。

“爸,那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林苏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如果一个女人过得幸福,怎么可能整日以泪洗面?林苏猜测,其实妈妈喜欢的是那个男人吧,而爸爸,其实是她的备胎。

林至礼搓把脸,只恨女儿太过聪明,“知道。刚开始不知道,时间久了就知道了。”

这“时间久了”四个字,让林苏感觉到里面的痛楚。爸爸对未婚妻一片真心,没料到这片真心喂了狗,真是个悲伤的故事,“难怪和外公家很少往来,想必,王家是知道内情的吧。”

女儿真是太聪明太敏锐了,林至礼难堪之余心生惊喜,不愧是他的种。

“不错,这事还是你外婆给你妈出的主意。”

“啧,一窝子男盗女娼。”林苏生气了,在她心里,老头子千好万好,王家这样对他,就应该千刀万剐,“以后不用给王家面子了,顾先生。”

“好的顾太太,如你所愿。”

“这孩子”,女儿帮自己出头,林至礼窝心的很,“头几年我根本没察觉出来,而且正是时光锦发展的重要时期,我也没那么多精力关心春花秋月的事。直到有一天……”

反正已经够丢脸,林至礼干脆把深埋心底的秘密都说出来,“我从一个熟悉的供应商那里得知,我妻子经常带着儿子和陌生男人在一家画廊碰面,俨然和谐的三口之家。”

还有这种事?妈妈也太大胆了吧,林苏虎着脸,光听听就感觉颜面扫地,可想而知当时爸爸有多难堪,“她怎么能这样!”

“她把不到一岁的你丢给保姆,打着接送儿子的幌子出去和那人约会。在你妈妈眼里,我是她爱情的绊脚石,惟一的作用就是帮她养育儿子,给她提供优渥的生活。”林至礼苦笑,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真的是痛不欲生。

“爸,你还有我。”林苏不知道怎么安慰老头子,“你看你女儿嫁得好,设计也好,总之样样都好,反正比林徐好。”

“不错”,林至礼早过了痛苦的阶段,只不过女儿的安慰他很享受就是,“林徐早晚有一天会死在那个江月白手里。”

“管他死活。”知道真相的一刻起,林苏就收回对林徐的亲情。

“嗯,还有...我怀疑,给林徐投资的,就是那个男人。当初发现真相后,那个男人跪在我脚底下求我原谅,并且保证会消失,永不出现在我面前。那时候你只有一岁,在我怀里哭着要妈妈妈,我心软了。”

“后来我听说,那个人男人偷渡到港城,再后来就没了消息,我也不知道他的死活。”

“我有可靠消息,给林徐投资的,就是个港商。”

“那应该就是那个男人了。”

“啧,他脸皮可真厚。”林苏皱着眉头,对那个男人非常不喜欢,“他不是答应爸爸永远不出现吗?怎么出尔反尔。”

“那种人,没有信誉可言。”顾冕道。

林苏点头,表示赞同,她有了新的担忧,“那个男人回来,会找您麻烦吗?老头子你在明他在暗,他又是不择手段的人……”

“不怕”,林至礼和顾冕同时说道,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火花噼里啪啦四溅——

当爸的保护女儿,天经地义。

当老公的保护妻子,天经地义。

林苏缩了缩脖子,当没发现男人们明争暗斗,“顾先生,要回顾宅过年吗?”她挺着大肚子,不太想应付那一大家子。

“你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毕竟,那一大家人要依仗他生活,顾太太随心所欲,他还是能办到的。

“真的吗?真的可以不回去吗?”得到顾冕的口头承诺,林苏意外极了,她以为顾氏这样古老的大家族,会特别注重传统礼仪呢。

“酥酥你是顾太太,当然可以。”

顾冕的话听上去霸总极了,不过林苏喜欢,“那我真不回了哈。”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预产期,挺着大肚子宅斗,她可没那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