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哥哥,我先去再看一眼杨采薇的尸体。”

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

“不过可劝你,上官芷的小命你得护好。”潘樾拾起桌面上的酒壶朝着眼前的杯子倒了倒,时不时眼眸撇向他,话里藏话,“我那位兄弟脾气不太好。”

“定然。”卓澜江呼吸一滞迎上目光只能如此言语。

“你们也知道,问题的关键在于——”话已至此,他不动声色换了一副面孔,方才的玩闹不复存在,条分缕析想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如何调走顾雍。”

上官芷顺着其问题垂眸而虑:“必须得想个计划将顾雍拖住才行。”

思虑须兒,卓澜江低眸也觉此言甚是有理,抬眸间注意到,眼前的他正不以为然地拾起筷子夹了块肉塞进嘴里咀嚼。

他一届禾阳县令,而顾雍又对他敌意颇深,若是他去,定然有去无回。

“我去吧。”想到此,他撇眼朝她笑意蛊然,上官芷下意识转头与他相视,“毕竟作为四大宗族之首,我还是有办法拖住他的。”

潘樾笑了笑:“本就该你去。”

闻言,她盈盈一笑,频频点头:“好。”

他收回视线间忽然想到了什么,侧眼撇了一眼上官芷,她脸色柔和,甚为清纯:“可是我进去了,谁带你进去?”

“啧,对啊。”她眉头一皱转过身子面露难色,陷入沉思,“怎么混进去呢?”

话音刚落,上官芷侧眸睇去,一旁的潘樾正正襟危坐频频夹菜咀嚼,他察觉有目光盯视自己,微微抬眸撇去,她眼里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神色,嘴角渐渐勾处一个弧笑,仿佛摄人心魂。

夜色朦胧,济善堂外黑天摸地,杳无静寂,屋檐之上别着一灯如豆,成为黑夜里仅有的微微亮光。

不远处的墙角边潘樾同上官芷鬼鬼祟祟躲在一旁警惕地注视着济善堂大门,卓澜江站在身后交叠着手英姿勃勃。

观摩须兒,他转身面视二人,恰好迎上卓澜江的目光,一阵严肃的语句传入耳畔:“我把她交给你了,要是少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

话毕,上官芷听着这句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话甚是无语,朝他撇去一个不屑地眼神,仿佛在告诉他,‘适可而止,别演过头了’,她倒是佩服这毅力,竟一演到底,为了不让起疑心,他真拼。

卓澜江收到她睇来的眸色,神色一滞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潘樾油盐不进:“准确的来说,是我们两个人的安全,都交到你手里。”

“说好一个时辰,绝对不会短一刻。”他提醒道,话音刚落便步伐悠扬朝大门走去。

“走吧。”潘樾示意她,恰好同时起步,两人擦肩而过,见状,她立即跟上步伐。

夜色难测,此行必定凶多吉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默契十足啊?”潘樾调侃道。

二人步伐缓缓于拐角处步履而至,上官芷摩挲着手指面色温和,朝前方投去目光,裙摆翩翩而波动,笑颜佯回应:“卓少主性格直率,古道热肠,就顾雍这个事情,他也不顾身份的尴尬,倾力相助,实在是心怀大义。”

她摆过头仰视打量起周围院内围墙,暗自臆测,古道热肠是假,另有所图是真,只是,她甚至有些摸不清他到底欲意如何,经过这么一演,也不知是否为障眼法。

顿然陷入寂静,二人步履一时,上官芷眸光潋滟注意到一处墙下正有一个宽敞的狗洞,欲抬步朝前走去。

谁知,狗洞里竟悄无声息地跑出一只棕黑色的小狗,伴随着一声‘汪汪汪’,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波澜不惊,回眸颦着笑朝它望去:“真是可爱。”

“走了。”潘樾习以为常,上官府养狗他自是最清楚不过。

“樾哥哥,你轻功飞进去吧。”她抬眸瞧了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面色露出一丝悦色,笑着低头目视那个洞口,“我从这里进去,咱们里面回合。”

“你不怕脏?”

“怕脏,比起这个,我可不会轻功。”她蹲下身子于狗洞前做好心理准备,咬咬牙缓缓蠕动,眉头微蹙不已,“为了查案,我能屈能伸又何妨?”

这是本小姐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进狗洞,绝无下次。

潘樾神色自若,觉她所言甚是有理略点了点头,顿,眼眸凌冽朝屋檐狠狠一盯,轻功一跃而过,宛如夜间鹰鰲。

落地时衣袖袍摆未沾尘,可见轻功了得,与此同时,上官芷恰好从狗洞钻过,腿略有麻痹缓缓站起身朝着身上的灰尘嫌弃地拍了拍,注意到他已然落地,二人相视神色凝肃朝前方望去,随即抬步离开。

屋内,灯火微亮,一双粗糙之手浸入盛满水的金盆中,两手摩挲着什么东西,随即拿在手里继续按压,不远处站着因为身穿棕红色绸缎肥头大耳之人正凝肃盯视着她,宛如笼中之鸟失去翱翔于天穹的自由。

她脸庞多了几分憔悴,目不转睛盯视着眼前的工具,嘴角溢出微笑精神恍惚,顾雍冷沉着双眸视线落在她身上久久未离去。

他一脸严肃而视,只见夫人心智似孩童般不成熟,她眼前的桌面上摆放着模具里边装着方才揉好的面团,前方摆放着墨绿色的茶壶,一侧放着几块方才做好的点心,她神经兮兮地甚是安静,仅仅坐在位置上不言不语。

“你待这里。”她拿着做好的糕点蹑手放入盘中,喃喃自语,他瞧着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屑地仰视翻了个白眼,“你待在这里。”

屋外‘赝品’撩开门帘缓步走进停在他面前,他投去一个目光,只见那人恭恭敬敬拱手禀明。

“堂主,卓少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