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姜师傅转头望去,知晓他心中顾虑,无奈叹了口气,两手抵在膝盖上缓缓站起身:“当时啊,命案频发,都是草草验尸,然后赶赴下一个命案现场。”

“时任县令结案后。”上官芷与他听得仔细,将所言所语尽力记在心中,蹙眉直视而去,“我还是放不下这些案子,便私自下去调查,这才有了发现。”

“但当我把调查结论说出来的时候,那个草包县令觉得我的说法过于地离奇。”姜师傅面露难色提及此事难免恼怒,抬手比划一番:“说我疯了,我的话没人信呐。”

她思虑一滞深思苦索:“姜师傅,那接下来四个呢?”

经此言将姜师傅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恍惚间回了神,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图样:“他们都是,被同样故弄玄虚的手法所害。”

姜师傅滔滔不绝道来,二人皆听得不由自主愁眉不展,各种手法实属离奇,令人摸不着头脑,上官芷交叠着双手一手摩挲着下颚思绪潘然。

“这是第八位死者。”良久后,姜师傅移开手蹲下身子至左下角直视着一副图样。

“姜师傅。”她目光一敛有所触动,他闻声朝后投来目光:“这个就是我们想要调查的人,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了潘樾所言,当年给杨采薇父亲写信的人可能就是她。”

“嗯……我记得她。”姜师傅点了点头附和,收回眸光落在那副惨绝人寰的画纸上目不转睛:“以前从县衙回家,总是路过她所在的那家茶坊。”

“商姑娘沉鱼落雁。”她拧眉明眸皓齿间露出一丝窘色,“令人印象深刻。”

姜师傅迂回思虑到此,‘哎’的一声长叹了口气,抬手指着花样感慨:“哎,没想到啊,她死的最惨呐。”

图纸中右下角是一位铜水人骷髅像,似观音菩萨般右手持纤细花瓶,瓶口伴随花开,面孔被黄色符咒所遮掩,一侧引人注目的便是‘山艮’二字,其中小字注释:六月甘八日,赤時,一女子被铜水浇詩身子,金身生像中,残留骨架和长发。

右边乃一名女子在物中身形遭限制,上方所画乃一勺内装有铜水,四周如云缭绕,好似滚烫无比,其中小字注释:以活人为模,浇筑铜水,炮烙之刑,东北相。

“她应该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淋上滚沸想铜水,所以她死的时候,应该是非常痛苦的。”

“姜师傅。”他回眸望去,潘樾投去疑惑的眸光,心有疑虑:“这所有的案件,是否跟洛云门的陆天师有关呢?”

“肯定是有关系。”姜师傅面色凝肃给予笃定。

此言入耳,潘樾与上官芷皆有所意料之外相视一眼,“实不相瞒,这事还得从采薇说起,有一天晚上下大雨。”

“我回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身上都是血,当时我说的是不小心摔的。”他面色愁容摇了摇头将不为人知的真相道出:“其实啊,那天晚上,我偷偷去了一趟洛云门的后山。”

“悄悄地玩开了陆天师的墓穴。”潘樾屏息敛气注释,他蹙眉抬手指了指:“发现了里边有一具女尸,死亡时间与之前的说法一致。”

“只是可惜呀,我还没来得及细验。”姜师傅面露惋惜模样:“就被这掌教薛渐离发现了,他要追杀我,置我于死地,我被他打伤了,还好我运气不错,逃开了。”

“不应该啊。”注意到他有声有色地形容,她交叠着手垂眸思虑一滞,潘樾细细品来,越发觉不对劲,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如果尸首没有问题,那薛渐离为什么要追杀你呢?”

“陆天师死后啊,洛云门接着天师复活的名头,吸引了一大批信众。”他猜疑不断,条分理析:“我猜他是害怕被人发现,陆天师的尸首与凡人无异,而破掉天师复活的传说,所以才这么干的。”

上官芷顺着他的推测迂回思绪,所谓天师复活,此天师定为洛云门之人,而死者为陆哀歌,由此借天师复活为噱头便如此顺理成章。

思虑至此,她大胆猜测越是推断,越发觉真凶另有其人:“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薛渐离就是凶手?”

“他利用陆天师做幌子。”身侧潘樾睇眸望去,她蹙眉思虑:“然后给自己获利。”

“对!”他闻声敛回眸光,诧异地投向前方的姜师傅,抿唇附和:“我也这么想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陆天师死后,还会陆续有人被杀。”

话音入耳,潘樾交叠着手脸色微变暗沉:“看来,我们得去一趟洛云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