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三人不约而同应允,两位衙役弯曲身子再度抬起大箱子欲离去,刘捕快点头转身离开之际,托盘最上方的一本卷宗籍册应声落地。

她撇眸循声望去,卷宗早已平摊开于囱窗暖光下泛着黄色光晕,悉数黑色字迹中密密麻麻如蚁,她眸光却注意到不少红色注释的印记,其中一页注视着:詵詵,此殿解読深详颇得真意。

而摊开的最后一页则用红色字注释:詵詵,此殿還需详加参悟。

两位衙役抬着大箱子悄然离去,潘樾撇眸见刘捕快往回走欲蹲下身子,上官芷心知肚明他欲将此籍册拾起,立即打岔儿两手支撑于桌面上,站起身端着手:“刘捕快,你先去吧,这个我来看看。”

“是。”他端着经、经向后退了两步,继而完全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门阶边。

她迈步至籍册旁蹲下身子拾起,注意到红色注释字眼前两个皆是由‘詵詵’作为开头,难免匪夷所思:“诜诜?”

“这不是符纂上的字吗?”她手持着籍册撇眸瞧去,他不知身侧二人将籍册拉开目睹为快,其中一处记载:詵詵,今日對此條绖的解讀,过于离经叛道,往后不许再想。

“诜诜,今日对此条经的解读,过于离经叛道。”潘樾手持籍册一端将注释朗读而出,“往后不许再想。”

读止于此,二人皆一头露水,上官芷愁眉不展有所疑云:“这也不像是自我劝诫。”

“更像是薛渐离在提点谁。”她挑眸绞尽脑汁:“那天在提点谁呢?”

潘樾与她皆是摸不着头脑,于籍册上翻阅为睹,然,末端一页便是一个红色的藏印记,其中印着纂体字:哀歌和渐离,谓若傍无人。

上官芷愁眉不展大惊失色:“陆哀歌?”

“所以陆诜诜是她的俗家名字。”潘樾一点就着,她不解投去眸光,他顺其由此及彼:“符纂上的离诜,指的就是薛渐离和陆哀歌?!此事陆哀歌也有份!她在撒谎!”

“那…凌儿有危险!!”上官芷反应过来面露恐慌之色,迎上他确切凿凿的眸光,顿时手足无措。

空旷无比的山顶上,乌云密布于天穹之中,愁云惨淡般渗人,风行电照凌驾于半空中,轰雷掣电传入耳畔,一阵凄凉哀嚎声徘徊不止。

几根粗犷树枝立地架起呈三角状,凌儿双手被铁锁链捆绑在身后,嘴巴被塞着布条难以言喻,眼眸露出惊恐万分之色,阴沉沉的气色笼罩她周边,不断挣扎。

身侧,陆哀歌手持粗糙的铁锁链于她身上绕了几圈,脸色微变露出诡异神色,言语异常温和:“我中断了九年的献祭,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你别怕。”她缓缓步至跟前,凌儿注视着这张令人毛骨悚然地脸庞抵抗着她靠近,近在咫尺无限恐惧被拉长开来,难以置信方才那副娇滴滴之人,竟是这般恶魔,她忽地抬手竟铁锁链缠过她脖颈处:“你是我的第五个祭品,被我选中是你的幸运。”

“啊!啊!”话音刚落,她惊慌失措苦苦挣扎。

“为了感谢你们帮我重获自由。”陆哀歌将最后一圈再次缠绕于她的脖颈上,笑意越发渗入,注意到她不断挣扎,立即将她掰扯身子凑近脸庞:“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待会儿一道雷电劈下来。”她双手系紧铁锁链,撇眸望向远方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之处,回眸微微一笑:“你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凌儿闻此言脸色骤然一变苍白许多,胆惊心颤般垂死挣扎,忽地一旁闪电霹雳轰隆一声响,她蹙眉不展顿然哀嚎声戛然而止,仿佛下一秒便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是时候了。”陆哀歌观望着不远处的天色,黑云滚滚如压城般,哑然一笑间伸手于衣襟内飞云掣电般抽出黄色符纂于手心中展开,随即右手食指于嘴立即咬破。

身后的凌儿越发惊恐浑身颤抖注视着她无情的身影,她犹豫一刻,纤纤玉手于符纂上写下‘诜’字,忽地注意到一侧传来风声,撇眸望去,薛渐离持剑迅速刺来,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手中符纂早已被刺破,他将剑鞘一扬。

她下意识后倾斜,黄色符纂掉落一旁,迅速拾起停放于树枝干便的刀剑,反客为主以剑挡格,二人兵戎相见僵持不下两剑互相对着彼此,凌儿见来人阻止,奋力哭喊撇眸向一侧,欲求他将自己解开。

“哀歌,收手吧。”她眼眸充满怒火,仿佛眼前之人似仇人一般,薛渐离对上她愤然的眸光,却满是无奈和哀伤,“别再杀孽了。”

“薛渐离!你已经关了我九年,如今你觉得你还能阻止我吗?!”陆哀歌怒气冲天持剑相向。

“九年前……”他持剑对去,胸口轻颤满眼懊恼无数,“我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