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至门阶上将伞倾斜递给站在一侧的衙役收拢,缓缓而入,走入公堂之上站在几人中间,朝他点头有礼,暗自递过眼色示意:“大人。”

“上官芷,你有何异议?”他心领神会。

“没有大人条分缕析,明断无误,但我想说的是,这堂上还有漏网的凶手。”上官芷端着手转身目视一旁洋洋得意的陈赋:“就是这位陈赋,陈公子”

此言入耳,他错愕撇眸望向她心中一颤,陈掌院眼神闪躲,堂外一年轻男子身着灰褐色衣裳,手持淡黄伞,微微倾斜朝前避免身前的小女孩淋雨:“这……说的是陈赋啊。”

“真的假的?”

见她眸色凿凿落在自己身上,陈赋睇眸打量一番坐在公堂上,强颜欢笑故作无畏:“胡说八道什么?我杀谁了?”

上官芷盈盈一笑,笑里藏刀:“你跟周歌与柳史三人,合谋杀害沈慈。”

话音刚落,便电闪雷鸣,仿佛苍天回应了一般,在堂众人纷纷窃窃私语。

潘樾直视方才的雷光,回眸旁敲侧击:“上官指这里是公堂,若无证据,切莫信口雌黄。”

“大人,证据我自然是有的。”然,她从衣袖中抽出一本棕色册子,将其举起侧身面视他,显而易见,见到此物,陈赋脸上骤然一变沉了许多,瞪目震惊。

“这本册子——”她神色微妙侧眸瞧着册子,明知故问:“陈公子应该不会陌生吧?都是你亲手所写。”

“上面记载了你在新郑院。”陈掌院睇眸局促不安瞧了他一眼,迎上目光,他露出心虚之色躲闪,“所有的欺凌霸行。”

见他不言不语,上官芷强忍着不满垂眸翻开册子将记载的一小段朗朗读出公之于众:“九月初三,羊胆大妄为,暗中告状。”

“用荆棘条一路抽打,驱赶至后山鬼林。”沈严面无表情地面孔终于有了一丝愤然的颤抖,她侧眸凝肃而侧视:“林中遇鬼,将羊拖走。”

听此陈掌院无奈叹息,身后诸位百姓闻此言简直闻风丧胆,议论纷纷,她合上册子将自己的设想娓娓道来:“九月初三,也就是沈慈被害的当天。”

“这也就说明,根本就没有什么试胆大会。”陈赋不由自主吞咽着口水,早已如坐针毡,她侧眸露出狠厉之色揭露其真相:“是陈赋、周歌与柳史三人,强行将沈慈拖走!”

*

新郑院后山鬼林中,鬼哭狼嚎之声回荡在耳畔,沈慈面露难色抿唇不敢多嘴,似家禽般膝行匍伏,身后嬉笑声此起彼伏。

陈赋涎眉邓眼甩着手里的荆棘条狠狠抽在其背上:“怎么样?给我快点!”

他身躯上遍布伤痕累累,生服上一道道由荆棘条抽打所落下的红色印记,令人触目惊心,手掌硌着地面混杂石子与泥泞,他非常艰难地前行步伐缓了下来。

不料被逮住这一刻,又一重重的荆棘条朝着身上回来,疼痛渗入皮肤甚是难捱,他嘤嘤哀嚎,身后三副恶魔的面孔骇人无比,每人轮番在他身上留下深沉的痛苦。

“你快点啊!”陈赋见他步伐彻底慢了下来,顿时失去耐性,抬脚不屑朝其一踹,沈慈重心不稳继而摔倒在地,疼痛袭来他抿唇缓缓支撑而起,脸上满是汗珠密布。

“好玩吗?啊哈哈哈哈。”陈赋戏谑无比,三人笑不可仰。

唯独双膝跪地的沈慈满是痛苦不堪地垂头与地,周歌满脸厌恶欲抬起手中荆棘条狠狠抽取,忽地耳畔鬼泣神嚎般此起彼伏异常渗人,三人顿了顿脸上笑意消失,仰首朝周边树林望去,渐渐起了烟雾獐。

周歌蹙眉惴惴不安扫了一眼:“我觉得这林子邪乎的很,咱们换个地方玩吧?”

其余二人打量着四周,忽地撇眸瞧向他一脸不屑,陈赋摩挲着手里的荆棘条虚张声势抬手比划一通,倒也把他吓了一跳,抿唇愁眉不展怒喝:“我怕什么呀?!啊!”

“老子还没见过鬼长什么样呢!”伏在地面的沈慈不动声色睇眸瞧了眼身后的众人,缓缓支撑站起身欲反抗,陈赋见他颤颤巍巍站起身不屑一顾笑露齿着实没想到:“起来了?”

他艰难站在原地打量诸位,发梢所缠的白色飘带已被泥泞土壤和血渍混合沾染,血腥味浓重,满是累累伤痕血肉模糊,三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忽地陈赋咬牙切齿抬腿将他一踹,仰面重重摔在地面上急促踹息,嘴唇泛白干裂不止。

“下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