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然心慌抬眸,站在身前居高临下的左惊飞拂手于身后,犀利的眸光正落在他身上,旁敲侧击:“其实不管是金水帮还是银雨楼,都是大哥手里的刀,谁好用他就用谁。”

卓山巨似是听出话里有话,立即表态卷紧拳头面部狰狞:“我会灭了金水帮!”

“好!有魄力。”他不由自主咽着口水垂眸不视,左惊飞冷眸道来:“如果你做得到,那禾阳就还是你的。”

话毕,他将手里拿着的剑应声落地在卓山巨身侧,随后迈着步伐与其擦肩而过,他俯身恭送一刻,眼眸投出劫后余生杀意:“谢兄弟!”

然,回眸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身侧银雨楼的剑鞘上。

不堪回首事迹如疤痕在亲生儿子面前揭开,他仰视躲开目光,面容黄发鲐背憔悴无比:“为了麻痹对手,我让孙震对外发丧。”

“把你从京城召了回来。”卓澜江红了眼眶两手却紧紧抓住铁牢门,迎上他欣慰的眸光:“你做的很好,灭了金水帮,没让为父失望。”

他忽地垂眸不再看去冷嗤笑出声,模样甚是狼狈,如今三年前的真相水落石出,他后知后觉格格不纳:“所以,每当你要帮那幕后之人办事之时,你就用金水帮当做幌子,把我骗走?”

“是。”卓山巨坦坦荡荡。

此言传入耳中正中下怀,卓澜江强忍着心中怒意如痴如狂那个他从来想得到的答案在此刻终于按耐不住:“所以…当年的杨济安一家遭遇不测,后来的杨采薇坠楼新婚当夜,也都是你派人杀的?”

卓山巨闭眸涣散点头:“是……”

他苦笑出声鼻尖愈发酸涩五官经泪痕遍布,眼眸遍布血丝声泪俱下:“所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背负着丧父之痛,失去好友!像个傻子一样,四处去寻找所为的幕后真凶。”

“却不想这一切的一切。”卓山巨满眼愧疚轻轻从眼眶掉下泪花,表情十分深沉,卓澜江目不转睛盯视着他的眸色叩心泣血,痛心疾首:“都是我最尊敬的父亲所赐。”

“江儿…为父,也是无奈之举呀。”

“借口!!”卓澜江愤气填胸重重得锤在铁牢门上,眉头紧蹙充满狠厉谓予不信,甚至抟空捕影:“你大可以告诉我这一切我们父子二人一同面对。”

眼见他垂眸惭愧不视,沉默不驳,见此状,已然心知肚明,“可你却选择利用我,欺骗我,就为了保住你这所谓的地位!还有权势!!”

闻此言,卓山巨缓然抬眸却迎上他垂眸愤怒的目光,以往那个孝顺的孝子模样,已然不复存在,留下的,是永无止境的憎恨:“爹,你告诉我,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有些事情我们左右不了。”卓澜江听他一字一句眼神空洞无物,瞧着眼前这幅面孔顿感陌生,“杨采薇必须死,潘樾也必须得死。”

“爹!你为什么还要替那人卖命呢?!”卓澜江茫然不解。

“有些路走过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他充斥着泪花话里有话。

卓澜江冷沉着脸无奈低垂眼帘移开目光,身后囱光依旧冷斜在墙壁上,仿佛被黑暗笼罩,此事无回旋余地,心如死灰抽回手侧身一顿:“你走吧,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江儿……”卓山巨下意识地欲留住他,瞧着他面无表情又宛然垂眸欲言又止。

“从小到大,我爹在我心里,是雄踞一方的银雨楼楼主。”卓澜江呼吸一滞将所想一五一十娓娓道来,听此言,他睇眸内心百感交集很是酸楚,“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但绝不可能是眼前这个,只会对着主人摇尾乞怜的看门狗!”撇眸瞧向一眼,眼眶早已被泪花血丝侵袭,一时忍俊不住尖酸刻薄,出口伤人心,回身步至角落迎着冷光背身不视。

卓山巨注视着他步入其中已然不想面对自己,身影充斥着忧伤悲愤,自知自己是他引以为傲的父亲,如今弄的如此这般,均在他意料之外,原以为他会谅解,殊不知他心绪憎恨无比,紧紧攥着轮椅扶手泣不成声。

银雨楼外,青天白日,两侧插着旗帜均有手下看守,上官芷端着手于门口徘徊一通时不时朝里投去眸光,疑心发觉今日的银雨楼有些警惕重重,思虑一番决定上前询问一番,捏着裙摆而前行,忽逢阿福从里迈步而出脸色微变。

“阿福,是我,阿江呢?”她上前而去,二人面面相睹,迫切的眸光望去时不时撇向楼内:“我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了,也没来找我,他没事吧?”

“上官小姐,少主为帮务出城了,他很好。”阿福故作淡定眸光却躲躲闪闪佯言道,随即不容得她反应过来便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