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澜江怎么回事?起初七日之约不是说要演戏本吗?如今他怎一副信誓旦旦势在必得的模样,近来还对我如此体贴照顾?莫非……

想到此她恍恍惚惚摇了摇头,绝非她所想那般。

“阿泽。”站在一旁的阿泽愣了愣,站直身躯投去眸光,潘樾拾起一块折叠的布擦拭嘴角,付之一笑:“我有些事情想出去一趟,稍后回来。”

二人均咀嚼着饭菜,不约而同投去一个诧异的神色卓澜江眼底泛着冷沉之意望去:“不是吧?堂堂潘大人就连一句玩笑话都听不得?”

潘樾步至前方闻言顿了顿步伐,微微侧头身后两人身影朦胧:“你们先用膳。”

客栈外,悉数百姓涌入里边,他站在一旁叹息了一口气嘴角却溢着笑,双手整理着衣襟笑意藏不住。

“公子,你在笑些什么啊?”阿泽见他如此模样倒是有些心慌。

“你没有注意到卓澜江那小子的模样?”他侧眸含笑而视,然而眼前的面孔多半天真无邪,只能娓娓道来:“方才我的一番试探,探出他是真的喜欢上官芷,索性给二人一个独自相处的机会。”

阿泽抬手抵在下额摩挲须兒顺起所思,油盐不进:“卓少主不是早就心悦上官小姐了吗?”

“你是不是傻?我不试探怎知他是真的喜欢还是假的喜欢?”潘樾挑了挑眉抬手敲了敲他的头,来往百姓撇眼落在二人身上,才缓缓收回手。

他立马捂着头甚是委屈,敲打力度不大,愁眉抿了抿唇恍然大悟。:“哦!公子你是起到了一个哥哥的作用是不是?可是之前上官小姐不是对你死藏烂打吗?”

“所以这就是我想说的,你就没有发现,她变化很大吗?当她不在执着我这一颗随风生长的野草时,她也蝴蝶于天穹来,这才是她自己。”潘樾透过缝隙抬头观望屋内情形,不出他所料,二人倒是欢声笑语,他抿着唇思绪万般。

“希望,卓澜江会是上官芷的良人。”

客栈内,上官芷垂眸夹着碗中的‘戏珠’而食,身旁的卓澜江却一口未动眸光灼灼落在她身上,察觉到投来的目光她睇眸瞧了眼,斜眼欲看向自己的脸颊:“你看着我干嘛呀?我脸上是有东西吗?”

“嗯,疤痕好多了。”他手中的筷子顿了顿,微微一笑,二人皆有些不知所措,半晌,他伸手摸向衣襟内,继而拿出一支塔楼形似的簪花,样式与那夜相同,深蓝至浅蓝过渡,实在美艳,递到她身前,她顿然眸光一颤,那时那刻已宛然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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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澜江睨视她一眼立即垂眸,半晌,忍不住再次朝她望去开口询问道:“你喜欢?”

“不喜欢,像这样的簪花,我们上官府有的是。”她不以为然浅浅一笑放回原位,“不过这个还挺独特。”

“哪里独特?”他盯视着她手里的簪花若有所思。

“像塔楼。”上官芷眼眸落在簪花上会心扬起悦色嘴角,她未察觉到自己脱口而出,还沉浸在愉悦中,“形似银雨楼一样,虽然没有见过。”

竟是那个她心悦的簪花,她难以置信地愣了下,侧眸望去他眼中盛满悦色:“你怎么买了呢?”

“就当做补偿弄伤你的脸颊。”迎上她灵动的某个卓澜江心有一颤垂下眸,口中咀嚼着眼神愈发躲闪。

“那就多谢了。”她垂眸目视着手里伴有余温的簪花不来得笑了笑,口中所言有些冷沉,心中却如吃了蜜般甜,须兒,收敛笑意将簪花放置桌面上,随即从一侧拿起饴糖递到他手边:“对了,这是方才与樾哥哥来时所淘,赠你…也算礼尚往来。”

他眉间有所舒展盈盈一笑,接过眼前之物端详一番继而揣入衣襟中:“佳人有心意如此,郎君何能尚推脱。”

用膳过后,三人步伐一致轻盈而出,上官芷耸着肩垂眸视地面,途径顶楼柱,周边囱窗紧闭透着微微蓝光。

“没想到这反朴节这么热闹,一间多余的客房都没有。”卓澜江交叠着手跟在她身后,拐角而行,身后潘樾不紧不慢行来,“潘大人,今晚就只能委屈你与我同住了。”

“好说。”潘樾心平气和地应了声。

“芷儿,我住在对面,你若想聊天或有事便来找我。”卓澜江一手持剑,两手继而交叠于胸膛前,眼底涌出温和之意瞧了她一眼。

她蹙眉瞧了二人一眼,外侧的潘樾懒得听闲言碎语,率先抬步拐弯原路返回,随即他紧随其后,只剩下她独自一人挑眸不解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