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上官芷交叠着双手站在桑梓旁仰望青天白日,眉头微垂蹙着,暗自臆测。

雇佣一死,线索全断了,接下来怎么办?要怎么让杨采薇瞑目,找到水波纹组织的秘密呢?

“上官小姐。”一衙役摸索着手搭在腰间刀剑上,步至她身后,闻言,她思绪中断侧身付之一笑,又闻他道:“潘大人有事欲与你相商,你现在需立即起步,前往二堂。”

她有所思撇眸一滞,抿唇微微点头,早料到是何事:“好。”

上官芷端着手步伐轻盈缓缓而至,拐弯走进二堂内见本是以为顾雍一事有所根究:“大人,顾雍他……”

然,看清屋内二人她有所怔愣,潘樾与卓澜江正有所商议,她满眼诧异瞟了他一眼:“阿江?你怎么来了?”

“潘大人怎么连家贼都难防啊?”卓澜江交叠着手站在一侧,目光灼灼落在他身上淡淡一笑尔尔。

潘樾听见脚步声,放下手中拿着的笔抬眸望去:“卓少主听闻顾雍被杀迅速赶来了,我也想问问你,是何想法?”

上官芷眉头有所微皱:“此人留在县衙定是祸端,若不想日后一举一动全然被监视,还得查清才是,能做到在牢里下毒杀死顾雍,必然大有来头。”

“我也正有此意。”卓澜江温和目光落在她身上,她面若桃花,嘴角勾起一丝漠然微笑,“如今,他一死,水波纹令牌的线索便到此中断,也就棘手了些。”

潘樾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只懊恼当初应该戒备再森严,否则不会酿成今日这般结果。

“上官芷,日后多加注意,此次深陷险情若不是及时赶到,你恐怕危在旦夕。”他话锋一转,抬眸而视。“下次再发生河边那样的意外,我自然是没办法去保证你的安危。”

“啧,不需要你保护。”边上传来嘀嘀咕咕的声响,他睇眸望去,卓澜江呢喃的模样收敛了些,则露出似笑非笑眯了眯眼。

闻此言,一股莫测之味涌上心头,她恍惚间记起那日恰好有一人救了自己,身形似潘樾,却又冥冥之中记得在此之前还有一块石子从暗处中飞来救了自己致命一击的来袭。

上官芷揣着手皱眉,想到此却闻所未闻,如此之事在灯会案后二人未曾提起:“对了,说到此,灯会案那日可是樾哥哥你救了我?”

一旁本是交叠着双手姿态高傲的卓澜江忽地脸色闪过一丝窘迫,手足无措地回眸撇向她继而错愕睨视向他,朝其使了个眼色,猛的咳嗽了几声。

潘樾无奈扯出一丝笑意迎上他紧张兮兮的目光,自然是知晓他何意。

*

她手持冰锥仿制血剑挥至半空有所缓冲,继而朝前刺去,意图明显欲插进天突穴,临近时,卓澜江出现在不远处见状来不及思虑,拾起一块石子便朝前一掷而去于冰锥血剑相碰,却弄巧成拙划伤上官芷白皙的脸颊,下一秒鲜血淋漓而出。

上官芷惊恐万分感觉到面部的疼痛一阵一阵袭来忍不住抬手颤颤巍巍抚摸而去,手指轻轻触碰,须兒紧随目光而去竟是鲜血!

沉吟须兒,他再次拾起笔沾了沾墨砚含糊其辞道:“反正不是我。”

“不是你?”她垂眸抬手抵着下颚若有所思,一侧卓澜江目光闪躲完全背身不视她“那就是……”

上官芷衣裳素净淡蓝绿色,眉头一挑不自觉瞪大双眼,动作一滞摆头望向斜上方令人琢磨不透的身影。

密议后,她送卓澜江离开县衙,途径走廊,上官芷端着手神色微妙地侧眸:“所以,灯会上是你救了我?”

他有所怔愣拂手于身后不自觉攥紧,一想到那日划伤她白皙的脸颊,令其陷入卑微漩涡,有所愧疚微微点了点头承认,却又不想被看穿,即口是心非:“是,你若是死在血剑下,谁来与我合作?”

“不论如何还是多谢救命之恩。”她出乎意料地言语温和,与他所想倒是不一般,本以为会毒舌反驳,未曾想会是这番沉着模样,“合作自然不忘,况且,你不也发现了潘樾对你,也不无信任吗?”

确实如此,即采薇坠楼案后不知为何,渐渐的便愈发配合有一数二,或许,是在途中有所交心。

“不过……“二人步至县衙大门前侧台阶处,上官芷沉思莫想,忆起前些日子在此处夜深人静与他碰巧会面感到蹊跷,”你为何不与我说明那日你救了我?”

“那夜,你又为何出现在县衙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