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映着整个院子。

夜鸦将肩头的箱子放在脚下,他依靠在那儿,给霁月倒了一杯酒。

“我那师弟,如今人在何处?”

霁月伸手,接过那杯酒,却只是轻轻晃了晃,不曾喝。

一股浓重的尸油味,他又不是面前这个变态,整日里与尸体为伍,早已经分辨不出这些臭味。

“怎么,嫌弃我?不喝吗?”

夜鸦仰头,笑了。

这可是亲自从西凉带过来的上等蛇酒,一般人吃不到。

霁月蹙眉,又问了一句:“他人在何处,我那小师弟心性单纯,别是被人骗了呢。”

“呵,你这秃驴,难不成还了俗之后还滴酒不沾呢?”

夜鸦一皱眉,跳上了那棵树,在树上,视野好,尤其是月夜之下,那些寻常人感觉不到的气息,他都能感觉地道。

比如藏在不远处巷弄里的味道。

是人。

还有女人。

大晚上的,是不要命了吗?他正巧缺一个漂亮的尸体,闻这味道似乎不错呢。

“唔,被公主缠上了,你那师弟似乎也不是寻常人吧,我说霁月,你就这么甘愿,替那老妖婆做事?”

夜鸦话音还未落下,突地一枚暗器扫了过来。

他一翻身,稳稳地从枝头掉了下来。

夜鸦一皱眉,怎的,还说得不得了,年纪不大,可却是个老妖婆无疑。

可在霁月的心中,却是说不得。

“再有这次,这枚暗器,便会出现在你心口。”男人冷声道。

霁月面色阴沉,一改之前谈笑风生的样子。

夜鸦微微一愣,说到底跟这和尚也不甚熟稔,只不过赶巧接了这一笔,从前也见过几次面。

夜鸦慎慎,从树旁走了过来。

“无趣,开不得玩笑。”

他笑笑,转身背起小竹筐便往外头走去,突然那一道轻微的响声,有人踏着月夜而至,可夜鸦却半点不为所动,虽然好奇藏在暗中的那个女人是谁。

但他厌恶极了之前霁月的态度,那本就是个老妖婆,还不许他说了呢。

云楚越跟在君逾墨身侧,三人一道翻身上了墙壁,趁着月夜,落在了屋檐上。

那年轻和尚生得尤为貌美,要不是没有头发,指不定把君逾墨比下去。

妖僧!

云楚越不过扫了一眼,脑子里便迸射出这几个字眼,浑身透着一股气邪气,就像是逼迫过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的目光,尾随霁月到了后院,那儿阴森的很,一股子奇怪的药味,令人作呕。

“先走吧。”

君逾墨凝声,陆麟祁微微一愣,本打算撸起袖子就是干,听到这话也是一愣。

“好不容易顺藤摸瓜,这就结束了?”

他蹙眉,总不能两手空空回去吧。

“里头有不少药人,以咱们三人目前状态,最多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所准备,霁月这人,说不上什么感觉,但他能叛逃护国寺,屠杀僧众,背叛佛门,看得出来是个做大事的人。”

君逾墨抿唇,翩然落下,隐入黑夜之中。

云楚越跟在身后,觉得他说的未尝不是个道理。

里头幽深的很,可闻着那些药,就能察觉出来不太对劲。

“我听说过他。”

陆麟祁叹了口气,霁月曾经也是一等一的禅道大师,可不想为何却叛逃护国寺。

据闻那一夜,护国寺血流成河,杀了不少僧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