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厚此薄彼”的战术,姜梨的确制服了两个丫头,现在季淑然派来的两个丫头互相斗,省了她不少精力,但她又遇上了解决不了的问题,前来找薛芳菲问询。

“先生,我并非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笄礼,但姜若瑶的笄礼之上,我不出现,我便不是姜家认可的姜二娘子,我回京依然名不正、言不顺。”

姜梨柔弱,急起来像只小白兔,看了就让人想欺负。

岁月静好是每个女子所向往的日子,但她姜梨不该如此,她的命运也不容许她是这个样子。

她说话时,薛芳菲便在思索,待她说完微微颔首,问姜梨,“这是你的事,你是怎么想的?可有想到什么法子 ?”

薛芳菲不是外人,姜梨遍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也不怕薛芳菲笑话。

“先生,我想过问老太太,求老太太帮忙,但是……我担心老太太为了顾全大局不帮忙。毕竟,老太太可能觉得我是因为不甘心周彦邦和姜若瑶在一起,担心我在姜若瑶笄礼上做出不好的举动。”

“你的担心是对的。”薛芳菲赞许了她的想法,“姜家一切都由姜老太太说了算,如果老太太都发话了,你纵使有别的办法,也使不出来。”

“是的。”姜梨这下就没辙了,“学生还没有想到别的办法。”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薛芳菲抛出问题,让姜梨动动脑子,“笄礼一事,由谁操办?”

“季淑然。”

“那……季淑然听谁的?”

姜梨似懂非懂,“我父亲最近朝中很忙,我想见他也难,何况,姜若瑶笄礼名单上没有我,自然也是他默认的。”

薛芳菲不喜欢她的回答,“有的棋局,看似是死局,却不代表没有杀出重围的可能。你不动脑,就把所有的路封死了,下次遇到问题,你还是解决不了。”

姜梨喃喃自语,“我爹是突破口,我连他的面都见不到,该怎么突破?想办法见到他,再想办法说服他……”

姜梨没有自信,“先生,我真的能说服我爹么?”

薛芳菲弯了弯唇,话糙理不糙,“说服你爹,没可能。”

姜梨小脸沉了沉,看来是她想错问题了。

只听薛芳菲又说:“说服一个狠心把你送走,十年来不闻不问的人,还是有可能的。”

姜梨蹙眉。

薛芳菲把解题思路教给她,“阿梨,你若始终把他当作你爹,而非姜相国,你永远拿不到你该有的尊重,拿不到你想要的结果。我告诉你,我支持你从姜元柏身上找突破口,而不是从姜老太身上找突破口,因为这世界上,女人一旦狠心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而男人也不是真的狠不下心,而是他狠心过,所以对你有愧。

你若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委屈,不记得你娘的委屈,他更不可能记得。

他但凡有良心,姜若瑶的笄礼上何至于没有你的名字?

他巴不得你不记得往事。

父慈女孝,是他想要的结果,你要让他得到,并不是真的得到。

你明白么?”

姜梨郑重点头,“先生,我明白了!”

薛芳菲脸色冷淡,“你刚才那句,我不爱听。”

姜梨一愣,“哪句?”

薛芳菲让桐儿说:“你猜,我说的是哪句?”

桐儿在一旁听得义愤填膺,自然分析出来了,“先生应该是不爱听我家娘子说‘并非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笄礼’。”

“聪明!”薛芳菲在桐儿鼻子上点了点,“我的桐儿长大了,变聪明了。”

姜梨汗颜。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薛芳菲点破姜梨唯一的弱点,“当局者迷,正如我所说,你把姜元柏当爹,你永远胜不了这一局!”

薛芳菲叹了口气,还没走到那一步,她没办法把叶珍珍是季淑然害死一事说给她听。

她要姜梨先站稳,再报仇。

“阿梨,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若是三天时间里,还没有拿到参加姜若瑶笄礼的机会,为师再帮你。”薛芳菲叮嘱她,“这口气憋住了,千万不能松。

我们不是不要自己的笄礼;也不是为了出现在姜若瑶的笄礼上,证明自己是姜家二娘子的;而是要告诉当天所有的宾客,你姜家二娘子姜梨,才是姜家嫡女!

你姜梨是好姑娘,是姜家对不起你。

你姜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