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妩早已不似初见时那样拘谨,不依不饶地反驳道:“你舍不得,你敢扔我就把你耳朵咬掉。”

“谢子宸。”

长那么大,谢斯砚还是第一次被人威胁。

但他一点也不生气,还感觉很幸福。

“你到底想怎么着?

听他急了,后面那个小人儿竟嗤嗤地笑出了声。

“凭什么你总亲我,却不准我咬你?”这话倒是挺硬气,但一从她这绵软的嗓子里道出来,就变成了一股哀怨。

听了这样的话,他忍不住嗤笑一声。

合着平时都是敢怒不敢言,今日病了,自己不能把她怎么着。

在床上,或者在桌子上、椅子上、在湖心画舫里的时候,他都是坚决而强硬的。

虽然他的命令有时候会截然相反。

上一刻还在说:“五娘,背过去。”

下一刻就变成了:“五娘,看着我。”

宋妩嘴上不想承认,但她确实着迷,着迷某个人的吻技。

“你盖好,别乱滚。”男人温热的大手替她盖好被子,又在她额头摸了摸。

“哼,我私下就这样。”

“我明天再来看你,走正门。”

谢斯砚仍有些不舍。原来淡漠如他,也有着抛不开的羁绊。

“知道啦,知道啦。”

宋妩摆了摆手。

【妩姐,你为什么要咬他?】

【白白,你不懂,人类的耳朵啊!很敏感。】

【有多敏感?】

【就像你的尾巴。】

自从她有了实体以后,宋妩天天摸她。

那确实敏感呵。

果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们谢公子又做梦了,今天的梦有点奇怪。

十七丝毫不顾往日的规矩,跪在床前,哽咽道:“虽然公子从不与人说,但属下心里知道,公子受的这一箭,其实是为了宋姑娘。”

谢斯砚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此事,往后莫要再提。”

十七擦了一下眼泪,继续道:“公子,为了保护宋姑娘,我们付出了太多,你真的不能出事。”

“禀报公子,贺瑾玉弑妻杀子,如今静安侯府已是一片狼藉。”

一口鲜血从谢斯砚喉咙喷涌而出。

……

丞相府挂起了素白色幔纱的那日,正值深秋。

他眼看着,他的父亲,那个心高气傲的权臣,跪坐在百安堂的中央,绝望地佝偻着,掩面而泣。

谢斯砚起身垂首蘸墨苦想,写了一个“贺”字。

贺瑾玉与叁皇子暗地里有交集,两人的动静可不小。

没人看见他久久凝滞的眼神和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在想,倘若这辈子,与上辈子,都是一样的。

那她的上辈子,嫁给贺瑾玉落得那般惨烈结局,她当真如此爱他么?

谢斯砚瞧着浓浓的夜色,长安的星辰,勾了勾嘴角,苦笑了一声。

这月亮,究竟是他的,还是他霸占来的。

四周幽暗宁静,除了寒风捶打枝干的声音,便只有下围棋时落子的碰撞声。

中间横着一张黄花梨桌案,两个人正在潜心对弈。

系统让她攻略的对象——谢斯砚。

“五娘,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他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发丝。

“你好温柔呀,我也喜欢你。”

“陪我下会儿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