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华伟强主动承包了洗碗的任务,然后询问了一下耿小鱼,就坐到沙发上看手机。

耿小玉扶着耿小鱼进里屋休息,顺便坐在床沿陪着聊天。

“小鱼,你一定要知道,我们整个大家庭都是和你在并肩作战的。”

“华伟强的性格一直比较冷,或许正如他告诉你的,领导在找他麻烦,他也有不得已的地方。你就多理解一下。”

见耿小鱼默不作声,耿小玉接着又说。

“放心,有姐在呢!咱家最大的优势:困难来临,自觉团结!哈哈,不是吗?”耿小玉笑着说。

“姐已经了解了很多关于介入治疗的情况,还刷了很多L医生的视频,看看开胸和介入哪种方式更适合你,等过完春节就把你的肺部原发灶处理掉!”

说到这里耿小玉故意顿了顿说:“很快你就会好起来,所以你一定要有信心!”

说完耿小玉让耿小鱼闭眼休息,轻轻给她带上房门。

耿小鱼一直在认真听二姐耿小玉说话,现在的她感觉自己什么事都不能做也做不好,她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自己的生存还有多大的意义,她不想给大家添麻烦,成为大家的拖累,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唯一能不让大家担心的就是安安静静地养。病重的耿小鱼用心在体会所有的关心、牵挂与担忧。

或许是坐车累了,尽管头部的伤口很不舒服,耿小鱼还是闭上了眼睛,恍惚中,又回到了过去——

“反正你答应过我,说好了我们出去单过,可是你一直没有行动呢,你心里究竟有我没有?”赵春梅坐在镜子前一边梳头一边气呼呼地说。

“我爸妈就只有我一个儿子,三个妹妹又不在,我妈那人要面子,她死活不同意我们单过,怕给别人笑话,她的工作我不得慢慢做吗?你小点声,儿子还睡着呢。”耿光明压着嗓门说道。

“你就会哄我!——跟你妈待久了,真的很压抑!”赵春梅转过身来对着耿光明,“我不管,待会儿我要带儿子回我妈那里。再说了,我回娘家怎么啦?谁规定了我不能回娘家?是你妈规定的吗?我才不吃她那一套呢!”

赵春梅的挑衅惹怒了耿光明,啪的一声,他顺手把柜面上的一瓶檫脸油摔到地上。

“你还提回娘家——你回去是想见那李二娃吧?他现在挣大钱了,你想着穿金戴银吧?少拿儿子当借口。”耿光明的声音大起来。

呜呜呜——

“妈妈,爸爸,你们在干嘛?”

床上的小耿力被惊醒,坐起来用双手搓着睡眼哭着。

“我的小耿力,你看看你爸爸,又摔东西了——他自己说话不算话,还打着幌子来责怪妈妈——”赵春梅抱起小耿力,一边用手去抹小耿力脸上的泪水,自己也一边哭起来。

“我和那李二娃根本就没有什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大家又是邻居,不可能不见面不打招呼呀!你是不是听你妈说了啥?”

“光明,春梅,你两在干啥呢?大人要吵架,出去吵去,别把耿力给吓着!”屋外传来耿大娘的声音,倒是一副公正严明的口气。

“妈,你别管,我们自己有分寸。”耿光明对着窗户外说。

“哼,你们那么大声也不怕外人笑话!要我说,春梅也该知足,不是光明刚才说你,你都是当妈的人了,是应该避嫌!光明挣钱,又有我这个妈帮你们带着孩子,光明那些朋友聚会哪一次你没去?哪一次你不是穿的像模像样的,可比光明那些朋友的媳妇好几倍?正经人家过日子,需要的是节俭,一点不想想以后——你们不要嫌妈烦,我可是为你们好——”

耿大娘在门外听到儿子媳妇的吵架,又感觉儿子维护自己,很舒心,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站在儿子这边教训一下赵春梅。

“我又没做什么?我避什么嫌?我哪里又不节俭啦?嫌我?当初娶我干嘛?难道我就没有带孩子,好啊,孩子给你——”赵春梅把小耿力往耿光明怀里一放,抹着眼泪哭着跑了出去。

“呜呜,妈妈——”小耿力无助的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