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寒假开启

似是灵光一闪，病榻之上，耿小鱼骤然睁开双眼。头脑格外清明，身体亦舒泰自在。病榻边，耿小玉面带盈盈笑意，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她。

“我睡着了！”耿小鱼小声说。

“知道，还睡得挺香，呼噜声都出来了！来，喝口水，待会儿要准备去手术了！”说着耿小玉给她递过来温开水。

耿小鱼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听到手术两个字，心安静了下来，喝了水，躺在病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白白的墙面似乎有个影像在对她说：“你是勇敢的，你没有问题，你会好起来的！ ”那声音婉转而坚定，从头顶浸润到她的耳边，再进入心底，反复了很多遍，耿小鱼感觉自己心中的恐惧仿佛已经没有了！

“别怕，姐在这儿呢！”耿小玉轻声安慰。

“阿姨，马上接您去做手术了，我把液体给您挂上！”大眼睛圆圆脸的护士来到耿小鱼的病床前，一边挂吊瓶，一边笑着说，“别紧张，这个手术很快的，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温柔悦耳的声音无疑又给了病人许多暖意。

手术室里，耿小鱼躺在手术台上，医生戴着口罩，一口东北普通话，她觉得不像L医生，不过她懒得去管这么多了，既然来了，就安心把自己交给医生就好。

“第一次做介入手术吧？你放轻松，别害怕啊！这就是个小手术！”口罩下面传来好听的男中音，“你可以和我聊聊天，想说啥都可以，我听着呢！”

“医生，辛苦你啦！”耿小鱼由衷地说了一句。

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我胆小，不够勇敢，你一直陪我说话，好吗？”

“没事，你放松就好，就打麻药的时候有点感觉，手术中你有啥不舒服的，告诉我就好。对了，你是老师吧？普通话说的真好！”男中音夸赞了一句。

耿小鱼的注意力在和医生聊天的过程中被分散了，等她傻傻地说：“医生，你待会儿扎针的时候，告诉我一下，让我心里有个防备，好吗？”

“啥？扎针？哎呀，罗老师，手术已经做完啦？不扎针啦！”医生气定神闲地说。

“不错，今天这台手术完成的相当成功！”一个医生从观察室走进手术室说，耿小鱼听出 这是L医生的声音。

“你没什么不舒服吧？”L医生俯身问耿小鱼。

“我还好！”确实整个过程耿小鱼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你的手术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好，回去好好休息，别担心啊！”L医生笑着说。

“知道吗？我在手术室外面等，感觉你刚被推进去，一会儿又被推出来了！好快呀！L医生说了，你手术情况很好。”回到病房，等医生和护士收拾交待停当，看到耿小鱼精神蛮好，耿小玉快乐地说道。

“嗯！”耿小鱼回想手术中除了和医生聊天，就是很平静地在接受自己的现状，感谢陪伴和爱护自己的亲人，感谢为自己去除疾病的医生护士。

不知不觉，她闭上眼睛进入放松休息。

“小玉姑姑——小鱼姑姑——”耿大有，刘玉芳，耿小玉，耿小鱼四人刚到荷塘边，就听到小耿力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旋即就是他奔向耿小玉和耿小鱼的身影。

“哎呀，我的小耿力，想死姑姑啦！告诉姑姑，你想我没？”耿小玉放下手里的东西，张开双臂迎接小耿力，一把抱起来，笑着转了个圈。

“想——”小耿力咯咯笑着答，“小桃姑姑和马雷姑父已经回来了，他们正跟我奶奶在说话呢！奶奶还骂你们来着，她说‘这死小玉，不知道又怎么贪玩儿了，这么久还没走到家？’”

耿力奶声奶气地学着耿大娘的话，逗得几个人哈哈笑起来。

“看，这就是你妈，在她印象中我就没有好的时候。哼——走，耿力，咱们回家！”耿小玉冲着耿小鱼撇撇嘴，又抱着耿力活泼地跑起来。

“哎哟，你慢点——看弄摔了耿力！”刘玉芳一边嗔怪着嘱咐，一边拎起耿小玉放在地上的东西。

这是耿小鱼踏入大学后的首个寒假，也是她离家最为漫长的一段时光。身为大学生的她，已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镜，成为耿家有史以来首个需借助眼镜看世界的人。

刚刚跨进院门，就见耿小玉带着耿力和耿小林四处走着，一会儿看葡萄藤架，一会儿看柚子树，一会儿看爸爸耿大业新搭的鸽子笼，大姐夫马雷和大姐耿小桃，还有爸爸耿大业，正在屋里坐着烤火，耿大娘和大嫂赵春梅，还有婶娘杜金枝在厨房忙活，大哥耿光明正在清洗宰杀好的大红冠子。家里是一派聚会的热闹欢喜。

“哟，咱们的大学问家回来啦！”和二伯耿大有，二伯娘刘玉芳打完招呼，耿光明打趣妹妹耿小鱼。

“唉，啥大学问家？要我说呀，呆子一个！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正在逗鸽子玩的耿小玉回过头说了一句。

“嘻嘻，呆子——”耿小林调皮地学舌逗笑大伙。

“就你会耍嘴皮子，有本事，你也考个大学呢！”耿大娘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接着就是她手里拿着锅铲的站立在门口的身影。

“小鱼身子弱，怕冷，别在院里，快进去和你大姐他们烤火去。”耿大娘面对温顺的耿小鱼向来都是直接安排。

“小玉，也别顾着玩，帮你大嫂择菜！”冲着耿小玉扔下这句话，耿大娘的身影又消失了。

“偏心眼儿，我偏要帮着我哥拔鸡毛呢！”耿小玉小声嘀咕着，来到耿光明前面，蹲下身子。

“我也要拔鸡毛！”说着耿小鱼也蹲下来，她喜欢和大哥二姐待在一起。

“别，你化人——身子弱——该去烤火，我们是粗人，就该干粗活！”耿小玉用手指戳戳耿小鱼的脑门，阴阳怪气的腔调让耿小鱼和耿光明噗嗤笑了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