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忧郁的刘玉芳弥留之际,拉着耿大有和秦英的手,喃喃说着。

“大有,答应我,接受秦英。”

“秦英,答应我,好好照顾大有。”

“小玉,小鱼,走出去,不要伤害自己。”

她的口齿已经不清,但秦英明白,她流着泪难过地点头。

耿大有抑制着自己的情绪,脸上一直流着悲伤的眼泪。

耿小玉紧紧抱着陈奕哲,脸上没有表情,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耿小鱼伤伤心心地哭着,刘玉芳的话她似懂非懂。

带着无限眷念,刘玉芳永远阖上了美丽的双眼。

耿家三兄弟商量,最终把刘玉芳的坟地确定在老家。

下葬那天,耿大娘一直很忙碌。组织好各种帮忙的人员后,耿大娘找来柏树枝条,要求大家佩戴在身上。

“人死不能复生。但我们要好好活下去。虽说是自家人,但丧事上该辟邪的咱就辟邪。”

悲痛中,大家都默默接受了耿大娘的安排,没有反驳。

唯有耿小玉,一直低头默默做事,等到耿大娘走向自己的时候,就朝向童年时的那群伙伴,抱着小奕哲去找夏桂莲的孙子玩去了。

耿大娘狠狠瞪了她一眼,嘴里小声骂着:“当妈的人了,还不听话!你自己不信,还连累我的奕哲。——要是以后遭罪也是活该。”

出殡的时候,树林的一边站着两个人,那是刘玉芳的亲生父母。

树林的另一处,站着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落魄男子,面容憔悴,这是当年欺骗了玉芳感情的那个同学。

刘玉芳生前拒绝和他们见面,同样死后也不希望他们靠近。

刘玉芳的葬礼一过,耿光明就提出和赵春梅分开。

“我答应你,这周之内一定给你凑出两千块。”

“光明,你真这么狠心?不想想耿力?”

“春梅,你总说我妈八卦,说长道短,难道你不是这样?你在孩子面前,在你娘家人面前,在我朋友面前,不是一直在编排我吗?编排我的家人吗?”

“光明,你就为这个赶我走?你不想想,你妈是怎么编排我的?”

“不光这个,这么多年,你喜欢玩不顾家,我没说啥——可是——我很不喜欢你在我朋友面前,要面子玩暧昧的样子——我说了无数次可你根本不在意,一而再再而三——你现在就给我滚——”

沉默了片刻,耿光明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

“耿光明——你别后悔——”见耿光明态度决绝,赵春梅狠狠地说,然后哭着跑出了耿家院门。

假装在葡萄藤架下帮耿大业收拾的耿大娘听到儿子耿光明的话,心里有些高兴,觉得儿子替自己说话了,又有些惋惜,好好一个家怎能随便拆散,又怕别人说闲话,上前去拉赵春梅。

“春梅啊,光明的话你就听一回呗!光明的话多掏心窝子呀,他那么要面子一个人,已经很包容你啦,你就不能为他,为耿力改变一下?——”

“妈,你看见了,是他不要我的!他叫我滚——”

赵春梅没说话,挣脱耿大娘的拉扯,头也不回地走了。

耿大娘又来到耿光明面前,劝说儿子。

“光明啊,这男人要大气一点,春梅虽说是不怎么检点,但毕竟是耿力的妈,你忍心让孩子从小没妈?要妈说呀——只要她改,你就——”

耿大娘以为自己的语重心长足够体现她伟大的母爱。

谁知——

砰的一声从耿光明房里传来,原来是耿光明直接摔掉了桌上的茶杯。

“妈——儿子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耿光明的嘶吼哀求,吓坏了耿大娘,感觉到儿子的怒火,她赶紧闭了嘴,悄悄走开了。

那个周六,耿大娘来到耿小玉面前,一边哭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