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破裂

临行前一天傍晚，耿小鱼收拾自己的东西。

刘玉芳嘱咐小鱼，让她吃的穿的用的，看看有没有不齐全的。

然后就坐在堂屋，陪着杜金枝说话。

耿大娘急忙忙的，一会儿在小鱼屋里，一会儿到堂屋里。

嘴巴一直没闲着。

对着耿小鱼说：“你这个衣服要带上，天冷可以穿！那些啊本啊，不要忘了，不然老师会批评！这个糕饼你带着，去了分点给同学，不要让人说闲话，以为你妈没教好你！自己也要留着点，你妈可是舍不得吃，专给你留到学校吃的！——”

对着堂屋里的耿大有，刘玉芳等人就说：“这孩子，就是爱丢三落四，让人操心。带哪些东西都要我提醒，我要是不提醒她带好本，她就会忘记——不行，我还得去看着她，不然她会忘记。孩子出门，这大人就是要关心着呢，不能一边坐着不帮忙，当大人的还是要真心实意地爱孩子——”

说着就抬起刚挨着板凳的屁股，急忙忙地面又去了小鱼屋。

很快，耿小鱼的声音传来：“妈，我自己会收拾。你这样反而会搅乱我的思绪，我就不会收拾了——”

“你这孩子说啥呢？妈提醒你还错啦？妈还不是关心你，不想你出错？你要是能这样关心妈，妈就喊阿弥陀佛了——”耿大娘的嗔怪语气，仿佛在说耿小鱼身在福中不知福。

“唉——”耿小鱼不自觉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耿大娘没有出来，耿小鱼也没再说话。

堂屋里，杜金枝问刘玉芳：“你们今天专程回来接小鱼去D城吗？”

刘玉芳笑着说：“对，这样她后天从D城出发去学校，就不用那么累！”

杜金枝感叹：“大有，玉芳，你两是真对孩子好呀！”

突然，院子里传来耿光明骂骂咧咧的声音。

那声音里还有浓浓的酒意。

“你真是不要脸——人家都领证啦——算是有妇之夫啦，你也是有夫之妇——怎么能干这么不要脸的事——”

大家吃惊地走出堂屋。

就见耿光明扯着赵春梅的手臂，气汹汹地拽着到了院子中间。

赵春梅的头发披散着，嘴里呜呜地哭着。

“哼，之前有人传闲话，我还不信，今天要不是我亲眼见你两搂抱在一起，我还不知道我耿光明头上早就戴上了绿帽子——呜呜呜，赵春梅，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你——”耿光明说着哭起来。

身上的酒劲，在他强烈的情绪宣泄中，让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你别拽我——我——我——我是被你逼的，逼的——”赵春梅一把甩开耿光明的手，也哭喊起来。

“啪——”耿光明一巴掌打了过去，恨恨地说：“当婊子，还要给自己理由——”

“是，我就当婊子啦——你不是喜欢动手吗？你打呀——打个够——你以前怎么说的，现在又是怎么做的，你就是个骗子——”赵春梅毫不示弱，扬起脸，任由头发和泪水混合在一起。

“你——”耿光明扬起手，看到赵春梅大眼睛里的愤怒绝望，还有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打不下去了。

他叹口气，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接着又是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几个巴掌下去，他的脸上就有了手指印，脸也红肿起来。

“咋啦？闹啥？都给我消停点，好好说——真是的，也不怕人笑话——”耿大娘已经从耿小鱼屋里赶了出来，强势地制止儿子儿媳的哭闹。

“妈，你别管，我和春梅自己买回屋处理。——”耿光明有些摇晃地拉着赵春梅回了自己房间。

“走走走，到堂屋里说。——大成，你快去把院门锁上，不然一会儿夏桂莲准会来。——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两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耿大娘组织大家到了堂屋坐着。

一坐下，连珠炮就来了。

“春梅的闲话我早就有耳闻了！也有人说光明和王家二姑娘的闲话！我是专门去给他俩个算了卦的，先生说离不了，除非咱家祖坟没造好，风水不利，光明的婚姻就会有影响。果不其然，出事了，看来确实就是祖坟的问题。另外一位先生也是这样说的，老耿家的祖坟不利于儿孙的婚姻。”耿大娘忧心忡忡地说。

“这出了事，不能光找先生看，要好好分析具体情况。”耿大业急着说。

“分析分析——我就见不得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分析，——”耿大娘强势地打断耿大业的话，又把矛头对准耿大有，刘玉芳，抱怨起来。

“不是我说你们，大有，玉芳，你们爱孩子我理解，可是你们也好好想想，是不是平时太惯着这些孩子啦？——燕儿的事我们就不提了，这小玉从小就不听话，光明也是想干啥你们就支持啥，我当初就不同意娶这赵春梅，你们非要民主，这下好啦，出事了吧——你们看，这小桃虽然嫁人了，小鱼虽然读了大学，但就因为听话，懂事，这姐妹两是不是就顺顺利利的？——”

“耿大嫂，你在家吗？”院门外传来夏桂莲的声音。

“她桂莲婶儿，你有事吗？今晚我们家有事商量呢，你来的可不巧。”耿大娘隔着墙把自己的轻松凝聚在中气里，传给了夏桂莲。

“哦！没事，没事，我就是看到光明好像是扯着春梅走的，春梅好像在哭，特意过来看看，是不是发生啥事啦？需要帮忙您就吱声——”夏桂莲的关切里满是八卦的语气。

“谢谢，没事，小两口闹着玩呢——不麻烦你啦——今晚就不招呼你咯——”耿大娘耐着性子把戏演完，回到屋里就是一副语重心长。

“看吧，有夏桂莲这嘴，明天就传遍整个镇子。唉——”

耿小鱼的屋里，是耿力害怕地在问。

“小鱼姑姑，我爸爸妈妈会离婚吗？他们还要我吗？”

“小鱼姐，我听我爸妈在家里总说，菊芬大奶管的太多了，光明哥和春梅嫂不闹架才怪！”耿小林一边说一边同情地看着耿力。

“不会。咱们小耿力这么乖，爸爸妈妈怎么舍得——”耿小鱼打断耿小林，又安慰小耿力。

“可是，我总听到他们说离婚 离婚——”小耿力的眼神里面有恐惧有迷茫。

耿小鱼心痛地抱起他，心里也有很多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