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啊,玉芳这情况,医生该看咱就看,可这菩萨,我们还是得信。双管齐下,不是?那王大师说了,需要玉芳一件贴身穿的衣服,他给她做法改交过后,拿回来她穿上一周,如果情况好转,咱再去感谢他。”吃过午饭,刘玉芳回房间休息,耿小鱼收拾,耿大娘语重心长地和耿大有交流。

耿大有轻微地皱皱眉,没说话。

正在擦桌子的耿小鱼说了一句:“那王大师是不是保证做了法,玉芳妈妈就好起来了?”

耿大娘白了耿小鱼一眼,语气重重地教育:“说啥话呢?这世上谁敢给谁打包票?那医生敢打包票吗?这医院和菩萨是两条道,只要好,我们就两条道都走嘛!——耿小鱼,你不要以为自己读了大学,就啥都懂了。妈告诉你,只要能救命,这条道就值得走走,花多少钱都值——哼——我看别人家说啥好就弄啥,就你们老耿家有化,不信——人家都说医院就是整钱的,我看你们那么相信医院,医院还不是说没法子——”

“大嫂——”耿大有打断了耿大娘的话头,“不要再说了。回头我给你寻一件吧——”

临回老家前,耿大娘又和耿小鱼去看耿小玉。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陈奕哲在哇哇地哭。

“妈妈,你不要生气,你原谅爸爸——”

耿小玉靠在床头,生气地没说一句话。

陈鹏跪在地上,嘴里说着:“老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去她家了,不喝酒也不打麻将更不会单独待在那儿,省的你多心——”

“闭嘴,恶心——”耿小玉嫌恶地说了一句。

“你们都闭嘴——”耿大娘一声命令,嗔怒地说,“这么大声,也不怕外人笑话?——”

“外婆——你快劝劝我妈,让她别生气了——”陈奕哲看见外婆就像看到救星一样,那糯糯的嗓音简直把耿大娘融化了。

回去的车上,耿大娘抱着小奕哲,一边往他嘴里喂糖。

“我可怜的娃,你放心,有外婆在,就有糖给你吃。唉,你妈从小不懂事,当妈了也不让外婆省心——你咋就摊上这么一个妈?”

“妈,你咋能这样给孩子说?”耿小鱼不满地提醒耿大娘。

“我咋啦?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这耿小玉从小就不听话——结了婚还像当姑娘一样,耍性子——我不看着奕哲可怜,我会帮她带着——我看陈鹏说的有道理,总是没让她玩尽兴,所以就各种耍性子——都当妈的人,你把家料理好,男的要是敢乱来,你才有底气说服他呀?”

“妈,你都不了解情况,也不理解二姐,怎么就这样说?”

车上耿大娘和耿小鱼母女二人小声地争论起来。

“哼——我不了解情况?”耿大娘鼻子里哼的一声否定了耿小鱼。

“你们知识分子就跟我谈理解,那谁理解我?我辛辛苦苦为你们跑来跑去,我为了你们好,你们谁看见啦?——就像玉芳妈妈这件事,还不是你妈想着去奔波?你考大学,参加工作,哪一次不是你妈请菩萨铺路,耿小玉身上,我又少花钱了吗?——外面都说你妈是善人,可就你们偏要说你妈的不是?——我上回帮你哥弄了姻缘符,他不是就和你嫂子好了那么长时间?——可他倒好,偏要听外人闲话,说我害他——哼,自家人不信,信外人,哼——”

耿大娘的气性大,仿佛憋屈了很多,这车上有个小外孙有个小女儿,正好做她的宣泄桶,自顾自地说了一串。

耿小鱼听着母亲的蛮不讲理之言,发现了她的自相矛盾,可是沟通不了,耿小鱼压抑着沉默下来。

看一眼旁边的小奕哲,心里想着如何才能让这孩子摆脱母亲的这种阴影。

“光明,你真的想好啦?给爸说说你的想法?”葡萄藤架下,耿大业和儿子耿光明谈着心。

“爸,我真的受不了了!爸,今天我喝过酒,我才说实话,我恨我妈,我也恨春梅。尽管我想爱她们,可是我更恨——咱妈太多事了,成天在外面东家长西家短地,自己家的事,啥都往外说,还胡言乱语,让我和春梅没有误会都要挑起误会。”耿光明痛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