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贤妃道:“禀太皇太后,那莫家女对皇上一向并无感情,因此当年才会逃出宫去。然而半路上为人所害,却都是她一手做出的假象,好迷惑皇上,叫皇上死心。所以这些年,她不但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并且在外为皇上生下一个孩子。”

“什么?孩子?”太皇太后震惊不已,“她在宫外生下了皇上的子嗣?”

“据她说,是皇上的血脉。”郑贤妃犹豫着道。

“既然是在外所生的孩子,如何能证明是皇上的血脉?”太皇太后冷哼。

“不仅如此,其实皇上此次微服出宫直奔北地,也是有人向皇上秘密上,告知了她还活着的消息。皇上才丢下朝政不理,去北地找她回来。”郑贤妃又道。

太皇太后听完郑贤妃说的隐秘,不由得满腹怒意,“好一个手段高超的女人。这莫家出来的女儿,如何能是省油的灯?哀家的儿子已经被莫家女迷惑早亡。孙儿难不成也难逃此劫?”

郑贤妃见太皇太后对莫茵早有成见,便奉承道:“太皇太后高见。妾也正为皇上为莫家女迷惑,忧心忡忡不知该如何办才好。幸好太皇太后您回来做主。皇上如今已经带着他们母子,准备将她重新迎入宫中,说是……说是要重新立她为后。”

“他敢!”太皇太后拍桌子道,“我看有哀家在此,他敢立那莫家女为后!一个莫家女当过皇后不算,这如今又要有一个。当真这京城中,这朝堂之中,没有别的朝臣之女能做皇后,只有他莫家能做不成?”

成功将自己身上的将要点着的一把火,引到莫茵身上,郑贤妃大松了口气。

太皇太后缓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姿态顺从的贤妃一眼,道:“贤妃你起来,你一心为皇上着想,皇上却瞎了眼看不到,这些年委屈你了。方才也是哀家错怪你。你不要记在心上才是。”

郑贤妃忙道:“太皇太后都是为了皇上,为了东岳江山。妾怎么会记着太皇太后的斥责。妾反而因太皇太后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还要为孙儿辈操心,间接也是妾失职,没有能为太皇太后分忧而惭愧。”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太皇太后满意地夸赞道。

一直坐在太皇太后身边,没有出声的刘太妃此时道:“母后,您今日也累了。贤妃也才回来,想来舟车劳顿也需要休息。不如先叫她回去吧。左右皇上已经回来了,这些事慢慢处置便可。不用这么着急。”

这些年,宫中寂寞,刘太妃与郑贤妃两人颇有相依为命之感,因此也乐意帮着贤妃说话。

“好,既然如此,贤妃先回去歇着吧。”太皇太后下令道。

贤妃忙朝着太皇太后磕了头,又对太妃磕了头,而后退出来,长舒了一口气,急急忙忙逃离了凤仪阁。

这太皇太后不愧是长久居于高位的,言行之间透出的威严压得她差点儿方寸大乱。

韩戒及至晚间,才带着莫茵离开国公府,返回皇宫。小鱼不理解为什么还要继续赶路,便问道:“娘亲,天都要黑了。我们还要去哪儿呢?”

莫茵道:“跟着你爹爹回宫。”

“回宫?”

莫茵道:“你爹爹是皇帝啊。他住在一座守卫森严的宫殿里,要处理国事,管理这个国家。我们要跟着他一起住在那里面。不过呢,你跟着娘进去以后,一定不能像在外面一样到处乱跑了,记住了吗?”

小鱼似懂非懂,“那我能像以前一样去找爹爹玩儿吗?”

莫茵道:“不可以,除非爹爹过来看我们,否则我们不能去找他。他白天待的地方是处理国事的,不是谁都可以随意出入的。”

小鱼闷闷道:“那皇宫里一定很无趣。”

是啊, 的确无趣。到处是规矩,到处是限制。可,那又如何呢?他们母子注定逃不开这个华丽的牢笼。莫茵默默的想。

入宫后,天色已经黑下来。韩戒命车马直接前往朝阳殿。莫茵从前居住的地方多年不曾住人。还是等全部重新打扫完之后再让他们母子住进去。

在朝阳殿外下了马车。韩戒抱起小鱼,对他道:“我们到家了,小鱼。这就是爹爹住的地方。以后也是你的家。”

小鱼望着那巍峨庄严的门楼,对韩戒道:“娘亲说这是爹爹处理朝政的地方,不是谁都可以出入的。”

韩戒笑道:“你是爹爹的儿子,你想来就能来,爹爹允许了。”

“真的吗?”小鱼高兴不已,“那我可以像之前那样,和爹爹一起写字吗?”

“当然可以。”韩戒道。

莫茵跟在他们父子两人身后,听着韩戒对小鱼的纵容,心中觉得不妥,却又觉得高兴。毕竟,在皇家,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皇上的重视。

她在这后宫中,与众多女子共有一个男人的日子就要开始了吗?她回头望着来时一路灯火,心中只余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