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京韵楼】

卫槿游今日也是一身白衣,卫槿游平日里喜穿白,战场上则是一身黑。他与李彦桢截然不同,李彦桢平日里喜黑,唯有确定今日不会见血腥之事的时候,才会偶尔穿白。

卫槿游敲门而入,妄言和肖鹰在外等候,而李彦桢这面赵良和孟奇在外等候。他们四人互相相视一笑,谁都没有多言。

“卫将军~”李彦桢起身迎了一下卫槿游。

“让李厂臣久等了。”卫槿游快走几步,俩人互相见礼,而后一起坐下。

卫槿游特意看了眼他腰间的香包,确实和自己的平安符出自同工,不得不感叹,阿浮的绣工确实进步不少,而这个李彦桢还真的挺巴结阿浮,竟然还在佩戴,还是说,为了见自己特意佩戴的?显示出他的在意?

二人虽然都穿着白衣,可是却是两种风格。

李彦桢平日里奢华惯了,所有的一应配饰都是按照礼数乘二佩戴,而且用料全为金丝银线。就说他的衣服,乃是金丝银线暗绣,背部有蛟龙纹,正面亦有盘蛟纹缠绵到下摆。腰间系着的是一条晴水和田玉腰带,腰间除了那枚香包还有四个玉珏坠子压衬。左手大拇指碧玉扳指,右手则佩戴他平日里喜欢把玩的十八子和田玉手串,黑发高束,头佩一根粗的古法银钗。甚是贵公子范儿。

而卫槿游这面的白衣布料虽然也不便宜,但是却没有李彦桢这般张狂,他是里衣白衬,外银线绣花布料,高腰禁束,腰间两个玉珏压衬,外加一柄白色佩剑,再外则是白纱,微风袭来倒是有股江湖剑客肆意潇洒的感觉。

“这几日一直想约卫将军,可是时机总觉得不对,明日卫将军即将启程南疆,彦桢在此设宴,也算是为将军饯行了。”李彦桢说。

卫槿游笑笑道:“李厂臣客气了,槿游也是一直想约您,怕您这面太忙没时间。”

又客套词儿说了几番,询问了近况,小二上来了饭菜,李彦桢给卫槿游倒了一盏茶说:“卫将军想来今日还有事儿,我们便吃些家常菜,喝点儿茶水如何?”

卫槿游举杯恭迎:“还是李厂臣思虑周全,槿游也正有此意。”

一杯淡茶下肚,二人对视了眼,卫槿游先开头说:“今日与李厂臣见面于此也不知下次再见是何时,那槿游便先简单地简单地说了。”

“卫将军但说无妨。”李彦桢不先开口谈事儿的原因也是不知道卫槿游知道自己和阿浮多少事儿,想听听他的想法。

卫槿游说:“我听阿浮讲了您对她的关照,之前也有信给您道谢过,如今回来后,倒是可以和李厂臣洽谈一番。父亲那面这次回来已经告知他了,对于阿浮,他表示可随时帮我提亲。我倒是想着南下之后见到包将军再做打算,到时候,定然要请李厂臣吃喜酒的,以表达厂臣的关照之情。以后槿游远在南疆,厂臣则在王都城,若是有帮得上的,槿游绝不推脱。”

一番话下来,倒是明了。

李彦桢点头笑道:“那就要提前恭喜卫将军了。卫将军和包将军劳苦功高,替大招守卫边境,彦桢瞻仰许久一直有结交之心,有将军的这番话,彦桢也定鼎力相助的,王都这面有什么动静,卫将军和包将军定然会是第一个知晓。”

卫槿游也浅笑一下,这李彦桢倒是也说得明白,既然结交了,那便有话好说了。

“槿游这一走,便不知归期,诸事繁多还需从长计议。南疆如今时局变化多端,就是怕南疆有异耽搁了,阿浮那面,若是厂臣得空,还望多多照拂。”卫槿游想着日后自己不在这面,燕都又距离南疆甚远,也就随口一提这事儿,毕竟李彦桢也是知道阿浮真实身份的,若是真有什么事,想来这李彦桢也能帮衬帮衬的。

李彦桢自然责无旁贷地说:“说实话,我待阿浮如同自家妹子般,颇为投缘,就是将军不言,彦桢也定当护她周全,为将军护得后方平安。”

“那如此便谢过李厂臣了。还有一事~”卫槿游与他又碰了一杯,然后缓缓地说。

李彦桢放下茶盏:“将军请说。”

“关于,您叮嘱阿浮那两句话……”卫槿游欲言又止,看向李彦桢。

李彦桢听到这话,倒也抬起那深邃的眼眸看了眼卫槿游。他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机敏地瞟了眼四周的环境,修长的手指点着茶盏的杯沿。

然后对着卫槿游摇摇头道:“将军,此言,不可在这儿谈起。前尘往事,阿浮妹妹也是可怜人,想必将军也是知道,不然您也不可能跟我叮嘱她同样的话是吧?”

卫槿游知道李彦桢一直机敏,便也点头说:“是,但是槿游了解的也只是一星半点,具体的不得而知,不知道厂臣是有什么依据,才能得出这个结论的?”

李彦桢嘴角笑笑说:“彦桢也并无把握,只是觉得她像那已故的旧人罢了。”

卫槿游点头,想来他还不知道阿浮有那个碧玉手镯的事儿,不过既然提到了旧人,那定是所差不多了。

他起身,对李彦桢鞠了一躬。李彦桢神情佯装惊愕地问:“卫将军这是意欲何为:”可是他心里明镜,能保护阿浮在这方面周旋的只有自己,卫槿游定是要请自己尽全力保护她了。

果然,卫槿游说:“槿游日后不在王都城,宫中槿游亦是无法涉足,若是东窗事发那一日,劳烦李厂臣设法保住她。”

李彦桢起身,他伸手扶住卫槿游的手腕,慢慢地将他扶起,而后四目相对,李彦桢一脸严肃且认真地说:“卫将军严重了,此事卫将军大可放心,有彦桢在一日,定会护的她和您这对儿鸳鸯周全~”

“他日若李厂臣想成事,若是彦桢帮得上,即便是去父亲那里知会,槿游也定然相助。”卫槿游看着他如此这一本正经,便定了最后一个诺言。

这个成事,指的是他成为东厂正都督,那个唯一的大都督的意思,若是得宰相相助,自然是好的。

可是李彦桢并没有那个意思,他笑笑说:“好。”卫槿游既然这般说了,他还要推脱的话倒是觉得不妥,莫不如应了下。

大都督的这个位置,他倒是不稀罕。不过,能用到卫槿游的地方,还在其他地方。李彦桢思虑着,这也算是阿浮替他搭了桥,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鱼包余岭和卫槿游站在了统一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