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前来曲阜,朱由哲就是来要银子的。

惩治孔家人是手段,不是目的。

现在目的达成了,朱由哲也不再对之过分逼迫。许诺只要那些告状的百姓愿意饶过孔家人,他这边便不再追罪。

但罪大恶极,闹出人命者,依旧按大明律进行处置。

不知孔胤植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上表现的无比感恩戴德。

朱由哲在曲阜多待了一日,留下张同敞担任曲阜县令,继续审案。至此之后,数百年传下来的,由孔家人担任曲阜县令的规矩,破了。

这样,一切基本妥当。

限于朱由哲对孔家不满,但又不能完全放开手处置的憋屈。他下令将审案过程和孔家的罪行印成案,张贴于城中各处,罪大恶极者甚至告示天下。

通过这样的方式打击孔家的名声,也算是对孔家的另一层意义上的惩治,也可以说是警示。

朱由哲留下孟大春协助张同敞审案,同时留下了一些锦衣卫,以威慑宵小。同时在将来,他们还负责将孔胤植筹来的钱粮送向前线。

出曲阜,朱由哲骑马前去任城。

任城为兖州府治所,距离曲阜百余里,一日便达。

兖州知府彭士奇率兖州众官拜见,他曾担任开封府通判,经历过闯军对开封的三次围城。

才能是有的,胆略也是有的,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只是个官。

清军南下,鲁西北无险可守,只能依靠个别坚固的城池。而兖州不同,它是利于防守的,特别是针对北边的来敌。

它夹在黄河、济水、淮河、泗水四条河流之间。在北有泰山之雄,在西有蒙山之险,其中大小山峰无数。

若整个鲁西北失陷,兖州就是挡在江淮前的最后一道屏障,而其得失则事关整个山东的归属。

朱由哲从镇江调来了张名振,又从扬州调来了郑鸿逵。他们二人,一人守淮河,一人守徐州,确保清军不会一下子冲到江南。

但对于兖州,朱由哲却暂时无人可用。

实际上,倒是还有一个人选,那就是黄得功。无论是能力,还是忠心,他都是足够的。但他得留守南京,那边若乱起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彭士奇将朱由哲迎进房内,“陛下一路辛苦,宴席已经准备妥当。陛下看是先用膳,还是先歇息?”

朱由哲摆了摆手,“宴席就不去了。准备些便饭,叫兖州主要的官员来,朕有些事要问他们。另外,好好招待随行的将士。”

彭士奇抱拳,“臣明白,臣这就去安排。”

朱由哲摇了摇头,“吩咐底下人去吧!朕现在有重要的事问你。”

和兖州的一些官员见了面,朱由哲发现兖州的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不在其他的,而在兵力太少了。

作为兖州治所,任城只有三千府兵,加上乡勇也不过五千。其他各州县,兵力更少。

别说近十万清军南下,就是几千人,只要策略得当,都能打穿整个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