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时候,司承乾也曾经不甘心地找过皇帝陛下告状,但是却被宣帝一顿训斥,道他不知什么尊师重道,对师傅竟然还敢不满,非要执臣子礼。

而太子殿下告状之后,当然受到了裴炎‘非凡的礼遇’,身为司礼监首座,九千岁对于如何让人痛不敢言,各种收拾人、教训人的方法从来都是花样百出,从不重复的。

太子殿下幼小的心灵遭遇了重创,再去告状,后果又是被宣帝一顿训斥。

便是皇后娘娘,看不见他身上有伤痕,自然也说不得什么,久而久之,甚至连皇后娘娘都怀疑起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小太子顽劣,为了和太傅对着干来告状。

以至于让还是稚嫩孩童的太子殿下一听到‘太傅来了’立刻乖巧如猫。

让彼时宫里的嬷嬷们颇为省心,一旦太子殿下不乖乖听话吃饭、睡觉、习字、练武,只要搬出——太傅。

小太子自然都是乖巧听话的。

司承乾原本活泼的童年从此是路人,性子也一天比一天沉默隐忍。

直到他慢慢长大,第一次恼怒之下用剑杀掉要去太傅那里‘告状’的嬷嬷,品尝到了从未有过的惬意与畅快。

于是第二日,他寻了个借口将当初宫里教养自己的嬷嬷全部都处置了,杀得畅快淋漓,浑身染满鲜血,吓晕了好几个看见这一幕的宫女。

但是在裴炎的面前,他依旧是冷淡却谨慎自持的学生。

“不知太

傅在此,学生未曾远迎,失礼之处,望太傅见谅。”

裴炎线条流畅精致的魅眸中闪着幽暗不明的光,看久了仿佛能吞噬人心一般。

令人忍不住跟着他心神而动,司承乾很早就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看了裴炎一眼,便状若恭敬地低下头。

裴炎看着司承乾,忽然轻笑:“为师似乎很久没有与太子殿下切磋了,为师记得当初太子殿下第一次握剑,第一次那笔习字都还是为师教的。”

“所以方才师傅闷声不语,连珠夺命箭也是在试徒儿的武艺么?”司承乾冷淡地道,声音里却毫不掩饰讥讽。

裴炎看着自己面前的‘乖徒儿’片刻,忽然搁下茶盏,尖利地笑了起来:

“呵呵,太子最近还真是长大了,竟然质问起为师来了,让为师想到你年幼的时候是多么惹人怜爱啊。”

被刺痛软处,司承乾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狞色,仿佛刀锋一般的薄唇紧紧地抿起来,但脸上依旧维持了淡漠无表情样子。

裴炎却没打算放过自己的这个徒儿,他一向对自己的徒儿都是‘爱护有加的’。

对小狐狸,自然是要在床上疼爱,对于太子这头不驯的年轻的虎,自然是也有别的方式好好‘怜惜’。

他起身伸出冰冷白皙的长指捏住司承乾的下颏,妖异的面容几乎贴着司承乾冰冷的俊颜: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长大了,想来为师也许久没有与你论习武了,论

,此刻没有笔墨,倒不若让为师来见识一下太子殿的武艺进益到什么地步了。”

说话间,他戴着黄金甲套的小指与无名指仿佛在打量着什么爱物一般轻抚过司承乾的脸颊。

被裴炎冰冷手指一触碰,司承乾几乎瞬间就汗毛倒竖,背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张蛊惑人心的妖异容颜如此近在咫尺,让他的视线都无处可避。

他忍不住呼吸一窒,目光定在裴炎的脸上,无法移开。

直到裴炎看着他有些痴了的眸光,露出了毫不掩饰恶毒又讥讽的笑来:“太子殿下,你这么看着为师,是因为为师很美是么?”

司承乾方才反应过来,立刻一咬舌尖,品尝到自己舌尖血腥味,让他自己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