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林知远的回答

“你在想什么？”苏陌的手掌在林知远面前晃了晃，才让林知远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刚说到哪里了？”林知远随口问道。

“如果你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的话，不如就把你想做的事情和盘托出吧。”苏陌有些认真的对林知远说道：“既然你喜欢简单，我倒是真想见识见识你所谓的简单了……”

“行！”这次的林知远十分痛快：“我想开一家不一样的咖啡店。至于怎么不一样嘛，首先，我想把受众人群放在对面的高中生上面，第二，我的收费不一定是金钱，还可以是一段字。第三我还会有人数限制。心情好了多来点人也无所谓，心情差的话，随时都可能关门！”

“噗！咳咳……”苏陌刚想着喝口东西听一听林知远的见解，没想到他竟然可以特立独行到这一步：“你是认真的？”

林知远点点头。

“再见！不，就此别过吧！”苏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可惜，苏陌走到玻璃门口的时候，林知远也没有挽留她，这剧情好像与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于是苏陌转过头来对林知远说道：“你就不挽留我一下？”

“该走的不会留，该留的走不掉！”林知远自信的看着她说道：“而你不会走的……”

“为什么这么自信？”苏陌问

“哈！”林知远苦笑着说道：“哪里是什么自信啊，不过是失望多了后，自欺欺人的豁达罢了……毕竟，习惯了。”

“这次打的是感情牌？”苏陌又问。

“我们的感情应该不至于让你对我这么忠诚。”林知远如实回答。

“你就不再争取一下？”苏陌似有些不甘心的又问。

“那要不你把昨晚我给小虎朋友们的烟钱还我，再交一晚上房费给我，我们两清？”林知远反问道。

“欲擒故纵玩的不错！”苏陌终于还是走了过来，伸手将杯子推给林知远说道：“再来一杯！”

林知远这次并没有贫嘴，只是乖乖照做。

“你不觉得自己太理想化了？”苏陌轻轻抿一口咖啡后，似乎是很满意林知远的态度，于是认真开口对他说道：“我承认你的想法很大胆，也很有新意。但是说实话，我觉得操作起来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而且繁复太多却并不见得会有多少回报……”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看好这个想法？”

“怎么说呢……”苏陌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后才开口道：“其实，站在理性的角度来说，相比于你的设想，我更加愿意建议你开一个奶茶店，毕竟就算现在的饮品店开到了满大街，可毕竟操作起来稳定且风险很小。但是如果对于我自己的期待来说的话，或许我也倾向于你的想法实现后，带给我的一种成就感吧。就算最后或许只有一个人愿意把这里当做自己情感的寄托，我想我也会满足于自己做的这件事情的……但是说实话，这样可能对你来说的话，并不算公平。因为相比于你，我就算帮你，我所付出的东西也是微不足道的……”

“足够了……”林知远轻笑道：“不支持但尊重的话语从并不了解我的你嘴里讲出来，已经足够了……”

“为什么明知道这是一条逆行的路，而你却依然这么固执呢？你明明知道你要寻找的东西是不可控的，可你为什么执意坚持呢？而且，明明你要寻找的东西本应该是最真挚的，为什么到最后你却要把自己变得这么卑微？”

苏陌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而似乎这个问题问出口的这一刻，她也在不自觉的问她自己。

是啊，为什么原本最简单的纯粹，现在却需要一个人这么费尽心力来实现？还要忍受许多人的不理解不接受？

好像我们的认知，从离开学校的那天开始，已经划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一面是温暖的时光再也回不去，另一端是冷冰冰的现实自己的内心怎么也抵达不了。

“因为有些东西，正因为或许永远都无法实现，所以，才会有千千万万的人愿意去为了寻找答案而乐此不疲吧……”今天的林知远有些释怀：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与现实里的人讲述过他内心真实的感受了，所以在听到苏陌看透他的言语过后，他似乎终于回归了原本被他藏在心底的那份深邃和平静。

林知远说：“我喜欢一个歌手十多年了，因为词作者的字在很多时候都给予了我力量。布袋戏也是同样的东西。在许多时候，我的身边，现实朋友印象里，我就像个怪胎，因为我能看见的东西，他们理解不了。而我又无法用他们理解得了的方式解释给他们听，因为认知的不同，一切都注定从开始就是一种徒劳。他们只信任他们自己的认知，是不会接受他们认知之外的世界的。我用了十年时间来融入他们，可惜这也是一种徒劳……曾经，我以为高考就像是一场噬人于无形的深渊巨口，只有填满下面的沟壑才能让后面的人安然通过，所以我选择了让步……可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有些人被当做垫脚石都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都是自作聪明的傻蛋，我也是……”

林知远讲的很乱，也没有正面回答苏陌的问题。所以苏陌并不明白林知远想表达的东西是什么。可是她仍然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割裂感，就像她见识过的那些拾荒者，在泥泞里寻找着他们认为的宝藏，也是许多人弃若敝履的东西。

想到这些，这让苏陌觉得林知远有些可悲。虽然她和他认识的时间很短，而她也不够了解他。但是却并不妨碍苏陌给予林知远一份自己的评价。

苏陌觉得，如果林知远没有放弃高考，他一定可以比现在过的好很多。

于是苏陌忍不住跳过了关于咖啡店的事情，而是插嘴问他：“那你为什么放弃高考，就因为你自己的那份怜悯？况且你那时候才多大，有那么多想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