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樾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都抖了:“妈,你先别哭,你先别......”

“还是个男的!他们骗了我几十年,几十年呐!”

白樾像被钉在了原地,呼吸一窒,血液像是急速冷却了下来,耳朵嗡嗡的像是被蒙上了厚厚的布,只有闷耳的钝痛,听不见别的声音。

俞濯池擦去他无意识落下的泪,伸手搂住了他僵硬地身躯,很小声地在他耳边说:“别怕,别怕......”

白樾终于缓了过来,无措地抓住俞濯池的衣摆:“妈,你在哪呢?”

“在家里。”那边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只有不断的咳嗽伴着气音。

“我现在回去,你在家哪都别去。”

白樾急切地迈开步子,意识尚未完全清晰,他踉跄着被俞濯池拉住,回头看见俞濯池的嘴型一张一合。

“我陪你。”

白樾进去后,俞濯池就在小区外等着。

“妈?”

白樾摸进昏暗的房间,小心避开地上散落着被砸得稀烂的家具摆件,看见那张很大的结婚照被划得面目全非,心口有难言的酸痛。

“小樾。”房间的角落里,秦俐发丝凌乱地缩在那里小声地唤他的名字。

“妈。”白樾靠近,他做不来拥抱那样亲昵的举动,只能挨着她的身边,“没事了。”

“妈是不是很好笑?他喜欢男的我第一次知道。”秦俐哽咽着,“我说为什么你这么乖,怎么会对男人有意思,都是他的种有问题,他白鸿钧的基因有问题!”

面对秦俐的撕心裂肺,白樾颤着手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试图转移话题:“白泽呢?他是不是要回来了?”

提到这个,秦俐更难过了,举起手就往自己脑袋上砸,企图通过这样自虐的方式用身体的疼痛去缓解心理上的疼痛,双手好不容易被白樾制住,才说:“他才不会回来呢,我去要说法,白鸿钧竟然打了我,我就扇那个男人,然后到了大街上,白鸿钧和那个男人一起出了车祸,白泽去照顾他们了。”

白樾知道子女在很多时候会潜意识里更敬重父母中掌握着更多财富的一方,但是这是出轨,是骗婚,白泽怎么这样拎不清。

白樾安抚了秦俐很久,直到她沉沉睡去,他才简单收拾了些垃圾到楼下。

白樾没忍住还是打了个电话给白泽。

接通之后那边没有说话。

白樾沉下声音质问:“你在哪?”

“和你有什么关系!”

也是很冲的语气。

“你在医院,照顾白鸿钧和那个男人?”疑问句语气里却满是肯定。

白泽一点没觉得自己有问题:“是又怎样?”

“那妈呢?你不管妈了?”

“你不也没管吗?要不是妈和你打电话你没接,她至于一个人冲到人家门口去吗?爸至于出车祸吗?”

白樾心里狠狠落下一拍 ,痛楚捏得他的心脏缓不过来的疼痛:“他不活该吗?他出轨、骗婚,还打了妈,这是遭了天谴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