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大营内,沮授坐在中军大帐的首位上,脸上满是淡漠。

这些日子以来,冀州军看似是在划水、摸鱼,实则不然,其实他们就是在划水、摸鱼。

只不过划水摸鱼也是有沮授的目的,并非是单纯的摆烂。

“吕将军,最近让你盯着的事情,可有什么发现?”

沮授抬起眼眸,看向帐内的吕布,问询道。

“有,昨日有几名骑兵从无终方向过来,应该是来打探消息的。”

吕布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发现讲了出来。

“哦?”

“如此说来,公孙瓒已经得知了刘虞大军的动向。”

沮授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他处,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众人也没有打扰,他们都知道,打仗不仅仅要靠武力,还要靠脑子。

很显然,在场的众人,玩脑子都玩不过眼前之人。

“时刻派人盯紧无终的一举一动,若是敌军一有什么动静,立即前来汇报与我。”

沮授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军师,末将觉得,公孙瓒有可能会率军袭营。”

这时,一直未发一言的麹义拱了拱手,提醒道。

“哦?”

“麹将军为何会如此觉得?”

沮授眉头一挑,有些感兴趣的问了一句。

“幽州军虽然有十万大军,但却是汉胡联军,胡人虽然个人勇猛好战,但却并不如正规军那样配合默契,且一旦出现大规模的伤亡,胡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反抗而是逃命。”

“公孙瓒常年在北方与胡人作战,对于胡人的脾性一定很了解。”

“如果在这个时候派出一支人马,趁着刘虞大军都在伐木打造军械之时袭营四处放火,刘虞必败无疑。”

麹义拱了拱手,神色严肃的解释道。

“哦?”

“麹将军对于胡人的习性很是了解啊。”

沮授略有些吃惊的看着麹义。

“在下乃是凉州人,常年与羌人打交道,对于他们的习性较为了解。”

“虽说鲜卑、乌桓不是羌人,但终究是以放牧为生的胡人,除了民俗或有不同外,习性上大致是相同的。”

麹义语气笃定,显然对于胡人的习性、作战方式有着极为深入的了解。

“他说的没错,胡人打仗的确只会打顺风仗,一旦出现劣势,他们会先确保自己的性命无忧。”

“简单点说就是,他们怕死,一旦一个部落出现大的伤亡,他们就会被其他部落吞并。”

吕布点了点头,在一旁附和道。

见到两个有丰富边关生活经验的大将都如此说,沮授也开始有了定计。

“此番依旧静观其变,主公想要掌控幽州,刘虞的势力必须要进行一番削弱。”

“这回你们也看到了,仅仅是一封信,就能够招来八万胡人骑兵前来,这意味着什么想必诸位不会不清楚。”

“不过,刘虞的人不能白死,吕、颜二位将军,你们二人在公孙瓒必经之路上埋伏,若是真有敌人从此路经过,无需立即出动,待他们返还之时,再率军杀出。”

沮授抚了抚胡须,脸上浮现一抹狠辣。

他是个谋士,他所有的想法都会以自己主公的利益来权衡。

只要谋划之事于自身有利,于主公有利,他就一定会这么做,至于其他人的死活,那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

“末将领命!”

吕布、颜良拱了拱手,神色振奋的离开了军帐。

“麹将军、张将军,你二人率本部人马前去接应刘虞,此人暂时还不能死。”

沮授目光看向麹义、张合二人,吩咐道。

“诺!”

二人都是精明人,这种需要把控时机的任务,沮授更愿意交给他们去做。

未时末,这个时间也就是在下午三点左右。

正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本来就是容易让人产生困乏的时节,再加上还是午后这个精神头不是特别足的时间,整个大营里的士兵都显得无精打采。

士兵们耷拉着脑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田楷带着两千人一路小心翼翼,沿途的斥候、岗哨也被他们放箭拔除,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大营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