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转至二,旺盛的精力也在一点点减退,旋转式的楼梯搅混陆织悦的意识,她晕乎乎地摔在楼梯上,接着被范世科骂骂咧咧地抱起来,送回房间,田恬在一旁跟着。

高景闫视线顺着空旷的楼道回到单可儿的身上,笑着问她在发什么呆,她说连你们都觉得我应该和墨仲在一起么。

民宿很安静,除了楼上范世科时不时发出的吵闹声,就再也没有了喧嚣。

单可儿见他不说话,心里被酒精无限放大的委屈和压力开始爆发,像被一座山压着,无论是父亲还是朋友,这种无形的默认。

她什么话都再也说不出,辩驳也好解释也罢,本来跟许墨仲的关系也不纯粹。

高景闫抬眸看向她,瞬间僵直了身,他坐到她的身边,“可儿,没有怪你,我只是震惊。”

震惊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墨仲的。虽然当时墨仲骄傲自大的做法不对,可她似乎只是一段时间的悲伤,后来又如往常一样,和墨仲几乎如影随形,他们也就下意识以为和好了。

高景闫将毛毯盖在她身上,“那跟我说说今天开不开心?”

单可儿盯着散落在地毯上的画像,第一时间没有回答,眼睛慢慢变得干涩起来,她拿起画纸,用蜡笔重新涂掉自己的名字,“你开心吗。”

黑色蜡笔抹去纸张上备注的可儿,可爱的人形画像便没有了特指,不过是画了一个女孩罢了。

“当然了。”,柔和的灯光笼罩着他,“你不开心吗。”

单可儿扶正堆积的歪歪扭扭的牌,基层搭的再好也搭不过四层,索性放弃,摇头否认说开心。

高景闫淡淡一笑,“既然开心何必想这么多。”

她看向高景闫,犹豫了许久,才坦白,“我已经想要和别人在一起了。”

“……”

高景闫随后也看向她,喉间犹如被异物卡住,张开唇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到底是要怪她做事不和他们分享,还是要怪她怎么会突然在这两个月变了心。明明她跟墨仲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在一起的。

确实,他应该也不会说些什么,毕竟他是夹在中间的人。

壁炉黄色的火焰照在她的侧脸上,将长长的睫毛染上灿色。

单可儿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躺在床上脑子里划过的都是他们这些好朋友以前是如何的风流倜傥,以及父亲和许墨仲又是如何有说有笑的。

她的人生已经被安排好了。

从父亲默认许墨仲在身边开始,许墨仲的行为已经开始畸形了,他也开始学会如何利用父亲的喜爱,捆绑自己。

在拍毕业照时,他搂着自己,她也会动容,是不是真的应该跟他好好在一起,因为他真的没什么不好。

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这两个都是足以让长辈拍手叫好的条件。

她拿什么拒绝。

翌日。

许墨仲是早上十点半起的,本以为自己是醒的最晚的,下楼后才发现只有单可儿一人,他娴熟地从冰箱里拿出鸡蛋,“你吃过了吗?”

“吃过早餐了。”,单可儿指指落地窗外的景色,“外面下雪了,你看见了吗?”

洁白的细雪袅袅而落,寂静的村庄中,只有周围腊梅树偶尔传来的簌簌摇动的声响,她温婉动听的声音在这之中脱颖而出。

是最显眼的活力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