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可儿从公园的自然山慢慢走下来时,清晰地看见,光束从云缝下射,穿过根根竹子,照在大地上,照在沈郴林的黑色大衣上。

明明只有几百米高的山,石阶路却看起来长而远,相比起来还是喜欢爬山,那种带着期待和希望的感觉。

林子里的空气很新鲜,不像被高楼筑起的沉闷,这里任由绿叶肆意扇动,奏响风响之歌。

沈郴林会在只剩三四层石阶时在平面接她,等着她跳下来,然后看着她笑吟吟的,比平日多了几分活泼。

影子也如同他们一样,并肩一起向前移动。

她在微信跟沈郴林说一个人静心时,的确是希望他能马上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他说不开心么,她说没有呀就出来走一走,你来吗?

过了一个半小时,他说来。

工作时间,她知道。

在亭子里休息时,也有不少路人路过,独自一人的、成群结伴的都有。

朋友说羡慕她有氛围很好的家庭,有可以说走就走的旅行,有敢哭敢做的态度,有不被权力束缚的生活。

可当她环顾一圈,发现自己也在羡慕他们,他们有喜欢的工作,有奋斗的目标,有自由度很高的生活。

他们说你是最天真果敢的女孩。

单可儿看向沈郴林,他也看过来,深邃的瞳孔里倒映她的小脸,她只觉得愧疚。

因为自己变得贪婪,想要他2小时都在自己身边,所以当他不能及时出现时,就会在心底里失落。

她摘下他头上的树叶问,“我是不是让你晚上加班了。”

沈郴林看着她,反问,“你是不是在这里等我,冻了两个小时?”

他忙完后以为她已经下山了或者会在某个可以挡风的地方等他,没想到她就在半山腰等他,说这里的阳光好看,想让他亲自来体会。

风景什么样他都没注意,抬头看到她朝自己走来时,总觉得有步石阶会绊倒她。

所幸没有。

单可儿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背就缩回去,表示自己并不冷,“等你和上山一样,都是很开心的。”

梨涡被暖意填满,在他看不见的衣服口袋里她的手紧张地握成拳,终忍不住再次向他表达喜爱,“你每天工作时间长,压力很大,想让你放松放松。”

她说的很生动很兴奋,可沈郴林只顾着提醒她,不许她把手放在口袋里,说摔跤了手反应不过来。

单可儿听话的伸手出来抓着他的手臂,在想着如何重复一遍就听到他问你刚说了什么。

看着他被阳光明媚的侧脸,掩盖不住悸动,回答道:“想让你开心。”

声音温婉动听,柔柔的小手还扶靠着他。

“看着我干什么?你怀疑我的真心。”,单可儿下意识娇嗔地拍拍他。

他勾起嘴角,垂眸看了眼她亲昵的动作。

单可儿只觉得被他眼神调戏了,羞赧的往后扯了扯他外套,“你干嘛看着我不说话。”

沈郴林回头看向她,挂不住羞意的小脸红扑扑,软软糯糯的,他没打算欺负她的,可看到她这副可怜模样,后悔了,“你心疼我?”

残留在叶片上的雨滴砸在她的头和肩膀上,吓得她快速眨眼睛,快要眯起来。

外套上的雨珠被男人擦掉,单可儿又晃了晃他的手臂,外套相互摩擦的声音都格外暧昧,“你说什么呢…”

小女孩,脸皮薄,容不得别人挑逗。

沈郴林跟她走到略微平坦的道路,手臂上原本被摇曳的力道自然就消失了——她松开手了,他微怔,随后就恢复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