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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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想让你留在宫中,你可愿意?”皇帝深情地看着她。
她不由怔愣,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这可怎么拒绝呢?
皇帝见她神色紧张,迟迟不回答,于是道,“怎么,你不愿意吗?”声音透着威严,在她听来分明有些威逼的意味。
她不由自主跪地,惴惴不安道,“皇上莫非忘了,臣女早已是南阳南宫墨之妻了。”
皇帝的眉头再次皱起,拽住她的手,“你且起来。”顿了顿,又道,“你与南宫墨不是已经和离了吗?若是担心旁人的闲言碎语,那大可不必。朕若留你在宫中,又有谁敢多说什么。”
她忐忑起身,呆立不动。
“量好了吗?”皇帝问。
她这才又拿起软尺,绕到皇帝身后,暗暗松了一口气,正想把软尺从前往后围住皇帝的脖子,好量他的颈围。可是一想,不对劲儿,如若那么量,就好像自己要勒死皇帝一样,可了不得。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又转到皇帝面前,踮起脚去量他的颈围。二人之间不过半臂,她紧张得手滑了三次。最后一次才固定好软尺,正要取下软尺读数时,突然腰上一紧,接着整个人被往前一带,下一刻人便落入皇帝的怀中。她惶然失声,“皇上,”抬头去看,正好撞上皇帝的双眸,她惊慌地移开眼,颤声道,“皇上恕罪,臣女无意冒犯。”
“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皇帝不悦。
孙清扬知道他说的从前是兰贵妃七皇子叛乱那次,在大都郊外的军营里,她误把他当成孙将军,从他背后一把抱住,然后各种撒娇来着。
“从前臣女眼瞎,把真命天子错认成臣女父亲,冒犯了皇上您,真是罪过罪过。还请皇上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臣女。”她惕惕然道。
“咱们南月的律法在量刑方面也是有故意与无意之分的,但也只是惩罚的轻重不同罢了。故意者重刑,无意者轻罚。”皇帝慢悠悠说道。
孙清扬叫苦连天,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拿她跟那些罪犯比,这委实是太看得起她了。于是她努力地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臣女知罪,皇上若要罚,臣女不敢有怨言。但是皇上这会儿能不能先放开臣女,否则让人瞧见了,只怕有损皇上您的一世英名。”
皇帝不仅没有放开她,反倒欣赏起她的纤纤细腰来,缓缓吟诵,“盈盈一握若无骨,风吹袂裙戏蝶舞。”
孙清扬面红耳赤,试图挣开,可皇帝却深情地看着她道,“到朕身边来,朕许你同皇后一同掌管后宫之权。”这算是承诺。
孙清扬骇然笑了,“皇上,臣女能力有限,恐不能应承。”
皇帝并没有回应她,而是继续道,“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想要的,朕都能给你。”
皇帝的套路很直接很实在,先威逼,然后再利诱。
孙清扬苦笑,“皇上,臣女想要的东西很寻常却也很难得。”
皇帝皱眉,“即是寻常,又怎会难得?”
“臣女想要的是自由。这皇宫之于臣女,就好比金丝牢笼,富丽堂皇,却处处是壁垒。”孙清扬斗胆说道。
皇帝果然露出不悦之色,“朕容你最大限度的自由。”
孙清扬打心眼里抗拒,但她知道皇帝的耐心无多,苦思无计,只能泪眼汪汪地看着皇帝。
皇帝见她这般我见犹怜,心潮澎湃,想要她入宫的心更迫切,却又怕自己若是表达不当,反倒叫美人生了怯意,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温声道,“你不必害怕,这后宫并非你所认为的那样可怕。”他顿了顿,又道,“到时你若想出宫回孙府看望家人,也未尝不可。”
“皇上,我与南宫墨的和离并非他也同意的,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再者,南宫家的人不久之后就会来大都接我回南阳。”孙清扬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再次将南宫墨以及南宫家搬出来。
皇帝的眉头果然再次一蹙,沉思片刻道,“南宫家那边,朕自会想办法周全。”
“容臣女些时日考虑考虑吧。”孙清扬说道,她知道如果再继续拒绝,惹了皇帝生气,那就弄巧成拙了,先争取时间缓一缓,好歹能够想想办法。
皇帝又怎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于是很大度道,“那就容你三天时间吧。”
“那臣女这就告退。”孙清扬说罢就想开溜。
不等皇帝发号施令,她就已退到到了门口,只差一步就出殿了,她往后抬起的左腿还没迈出,就听殿内的皇帝不阴不阳道,“近日朝中有人告发孙将军与北朝暗通曲款已久。”
孙清扬心下一咯噔,再不敢迈出那一步,停了数秒,又将那脚收回来,悻悻回到皇帝跟前,“臣女不该一再冒犯皇上,臣女知错了。还望皇上莫要迁怒臣女家人。”
皇帝似笑非笑,“你怎知道是朕迁怒,而不是事实呢?”
孙清扬伏在地上,两耳嗡嗡,恳切道,“臣女敢以人格保证,家父绝无可能与北朝勾结,他对陛下对南朝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望陛下明查。”
“明查也不是不可以,但得看你的表现。”皇帝高高在上。
孙清扬咬咬唇,“臣女愿意留在宫中,为奴为婢,伺候皇上,以报答皇上明察秋毫之恩。”
皇帝听她说得幽怨,话语也暗含讥讽,全然不以为意,朗声道,“很好,既然如此,朕必会还孙将军一个清白的。”说着,伸手去扶她。
孙清扬巧妙地躲开了,这让他不快,但没有发火。
见孙清扬阴沉着脸,郁郁寡欢,皇帝知道是自己逼得太紧了,她难免接受不了,于是道,“行了,今日也没什么事了,你且回去先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