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爷微愣,眸底闪过欣慰,又觉疼惜,“月儿若是无事,便看看、下下棋,亦或者让人给你送些衣裳、首饰来挑挑,账目之事有甚好看的?繁琐得很。”

纪老爷有些不赞同,自家女儿向来是当大家闺秀培养的,矜贵得很,何需涉足这些。

区区账目,随意一个账房都可看,何须她插手?

“爹爹,女儿就想看看!”

见小姑娘开始摆脸色,纪老爷是立马服软,“好好好,我让管家收来交予你。”

“多谢爹爹。”

“你这孩子。”

纪老爷又饮了盏茶,本想起身走了,忽又想起陈瑾来,“门外的嬷嬷说,你见过他了?”

纪如月泡茶的动作一顿,点点头。

“哎~这清沐院很是不好进,幸而你指名要他进丁班,山长勉强应下了。”

纪老爷说完,摇摇头,也不知说甚好些。

“噗呲~”纪如月见父亲摇头晃脑叹息那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爹爹,不必理那穷生!你时常多提防些便是,当真不必将他放在眼里。”

“啊?”

纪如月又给他添了茶,“我定是要休夫的,但...不是现在。”

纪老爷微微瞪大眼,“休、休夫?”

安昭国女子地位高,若是夫妻不和睦,可协议和离,但...休夫极为罕见,多半只出现的皇权贵胄之家,且是男方有大过错。

“嗯,我心里有数,爹爹不必担心。”

“月儿,你既要休夫,为何还要这般用心待他?休夫非小事,若处理不当……况且这婚是公主所赐。”

纪如月朝父亲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爹爹且看着便是。”

纪老爷心中惴惴,还想再劝,却见女儿神色如常,也不在多言。

??

翌日,

卓元九的消息便被送到了纪如月手上。

许是投靠了瑞王的缘故,卓元九的许多过往都无法查明,痕迹被一一抹去。

连青竹去查都花了好些功夫。

卓元九,籍贯济州青河镇,安昭十三年一举成为童生,次年荣登秀才之列。

他曾慷慨为怡红阁的相思姑娘赎身,并且带她同赴上京。

尔后,卓元九成了瑞王门客,频繁伴随其左右。

其余事迹,与陈瑾所述无异。

青竹静立一侧,待纪如月阅毕,才轻声禀告:“卓元九与相思姑娘的关系,就连怡红阁的老鸨也不敢妄言。卓元九之母确因久病不愈在家逝世,是因顽疾所致。”

“嗯。”

“陈公子所提及的,多为坊间流传。奴去问了好些人,传得五花八门,却无从确证。”

纪如月微微颔首,心中已是有数。

卓元九对她来说的确陌生,但这相思姑娘,她却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