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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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帝姬难道是迷路了?竟然又跑了回来。” “也好,省的我们去寻她了。” 马车在昏倒的帝明月身前停下。 一双玉白色纤细的手将帘子撩开:“各位,可否行行好让我带姐姐走。” 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自马车中传来。 无影卫几人哈哈大笑:“小帝姬属实天真,今日别说带唯安帝姬走,就连你,也得留在这。” 帝生岁叹了口气,她将手中的白绫放在车里,弯腰走了出去。 那几人见她下马车的动作行云流水,棕黑色的眼瞳也与正常人一样。 “不是都说这小帝姬是瞎子吗?难道传闻有误?” 帝生岁笑意盈盈的看向说话那人。 “既然你们不同意,那今日就都别走了。” 那几人见她身形单薄,看起来柔柔弱弱,没想到竟是满嘴狂言,他们不屑的笑起来,仿佛在笑帝生岁的自不量力。 就在这时,帝生岁棕黑色的眼珠逐渐被金色覆盖。 浅金色的眼扫过几人,那几人大惊失色的看着她的眼,当发觉不对时已为时已晚,全身却像是被定住一般无法动弹。 “你究竟是什么怪物!”第一个与帝生岁对视那人吼道。 帝生岁笑容淡了下去。 那人连再次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顷刻间化为白骨,骨头架子散落在地上。 “还有三具。” 帝生岁执起帝明月的剑,用力将剑捅在另一人的心窝上。 拔剑时,猩红的血液喷在帝生岁的脸上,衣服上。 “还有两具。” 那双金眸因为见了血变得愈发透明,其中一人不小心与帝生岁对视。虽然马上转开了视线,身上的肉却开始腐烂掉落、他承受不了亲眼见到自己的肉一块一块掉落,惨叫一声,失常一般的拔剑自刎。 “还有一具。” 帝生岁看向无影卫首领手中染血的剑,帝生岁眼眸变幻,金色更加浓郁。 她看了这位无影卫首领许久,勾起唇:“算了,先不杀你,你走吧。” 那人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向帝生岁:“真的?” 帝生岁的金眸笑意更甚:“真的。” 那人慌乱的跑进密林,消失无踪。 帝生岁刚要去扶帝明月,脑海里突然闪过大雾之中那个身影。 她转过头看向密林:“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进去请你。” 她说完后,胸口传来剧痛,眼里的金眸消退,她将嘴里的血腥强压下去。 在杀了四个人后,她已是强弩之末,现在随意一个人都能将她杀死。 帝生岁咬着唇内的肉,强提着精神。 面上故作一脸淡定。 密林之中走出一个身影,她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透过帷帽的缝隙看见他那双平静无波的眼。 “你,为何,没,事?”这人说话有些生疏,平静无波的眸子好奇的看着帝生岁。 这人穿着朴素,身形不高,瞧着与无影卫那些人并不是像一伙的。 他的神色,竟宛如稚童。 可帝生岁却忘不了,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携带者一身诡异雾气将所有人都迷晕。 帝生岁不是一个好奇的人,若不是现在她的身体不允许,必定要杀了他。 帝生岁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视力开始消退。 想必是今日她用眼过度,重明之眼被消耗到了极限所致。 她看到布衣人离她越来越近,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剑。 布衣人露在外面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帝生岁,那张脸竟贴近她观察。 他的周身,浓郁雾气席卷而来。 他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没,晕倒?” 帝生岁紧咬住舌尖,重明之眼的力量消耗的所剩无几,此时被雾气包裹住,帝生岁感觉自己已经开始目眩。 帝生岁对人的情绪很敏感,布衣人虽是和无影卫一起的,此时对她却没有恶意。 她模糊的看着那双因为好奇而显得执拗的眼,心中有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没中你的雾气?”她一脸镇定的问道、 布衣人认真的点头。 帝生岁又咽下一口血腥,掩下眼中的算计:“你将我们送到玄沧皇宫,我便告诉你。” ……
被帝生岁放走的无影卫首领跌跌撞撞的跑出密林。他不敢停下,直到看见人烟时才松了口气。 他速度慢了下来,大口喘着气。 至今仍不敢相信,传闻中的玄沧小帝姬竟然不仅没有失明,还是一个杀人于无形的怪物。 对,他要赶紧找到组织,将消息告诉主家。 又走了许久,终于寻到守在无妄山下的无影卫。 他连忙跑过去:“怪,怪物。”他边跑,边喊。 “嗖!” “嗖搜搜!” 几支弓箭猝不及防射穿他的身体、身体失重的掉进旁边的河里。 “为,为什……” 无影卫几人在岸边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这是什么东西?是怪物吧!” “无妄山中竟出现了怪物,赶紧叫人!” 无影卫首领慢慢的转头,看向河面。 河面中倒映的赫然是一张只剩骨头的骷髅脸。 而他,竟死在了同伴的箭羽之下。 …… 玄沧宫门—— “何人在此!”守门侍卫提着刀,靠近马车。 马车后,布衣人凭空消失在原地。 侍卫将车帘挑起,大惊失色。 “快来人!是唯安帝姬和小帝姬!” 帝生岁听到侍卫们的脚步声,骤然松开了握在剑刃上的鲜血淋漓的手,放心的晕了过去。 …… 帝生岁昏迷了半月,睁眼时,看到熟悉的环境,松了口气。 她没想到那布衣人真的会将她们送回皇宫,当时那么说也是因为她实在支撑不住了,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她缓过神,便听到帝明月在外厅呵斥太医:“并无不妥?身子无事怎会昏迷这么久!” 太医:“这,帝姬恕罪。臣也不知啊!按理说小帝姬身子并无大碍,早该醒了才是。” 帝明月心中压着一股郁气:“庸医,一群庸医!” 云笙将她扶到一旁坐下:“帝姬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切不可动怒。” 帝明月忽略她的话,自顾自的说道:“云笙,去城外去寻名医贴告示,寻名医!” “是!” 内殿中帝生岁虚弱的爬起身,声音含着沙哑:“不用了,阿姐。” 云笙的脚步止住, 与帝明月快步跑到里间。 “小帝姬,你终于醒了。”云笙赶紧给帝生岁端杯水,递给她。 帝明月则是愣愣的看着她:“你刚刚,叫我阿姐?” 帝生岁喝完水,不知怎么,在这一刻她竟有些想哭。 红着眼眶,重重的点了点头:“恩!” 帝明月隐蔽的擦了下眼角,笑着抱住帝生岁,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岁岁不哭,已经没事了。” 这句话就像是打开了阀门一般,帝生岁的眼泪从白绫下如泉涌出、 还好,还好她回去了。 还好帝明月没事。 事实上在她回去听到那些人说帝明月在烧命火保护她时, 她就已经后悔了。 帝明月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而她,却想将对她最好的人扔在那里等死。 帝生岁靠在帝明月怀里,仿佛要把这十三年未流尽的泪都哭出来。 云笙默默退了出去。 帝明月始终轻拂着帝生岁的背,以为她是吓坏了。 “没事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有姐姐在,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你。” 帝生岁哽咽着,听到这句话后,她抬起头看向帝明月,想起那烧在密林之中的雄雄命火。 她知道,帝明月已经做到了。 帝明月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想来是没有好好休息过。 帝生岁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相信阿姐。” 帝明月对她笑了一下。 “可是阿姐要养好身体才行,只有阿姐平安,才能好好保护岁岁。” …… 帝明月最后还是被帝生岁强行赶回明月阁休息。 帝明月走后,等在外面的织芽默默走进来。 织芽背向帝生岁,无声的掉着眼泪。 “织织?” 织芽肩膀抖动,哽咽的说:“织芽以前总说要保护你,可真到
危险时刻,织芽却先晕了过去。” 帝生岁昏迷半个月,可把织芽吓坏了。 她不敢想像,要是帝生岁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这半个月,织芽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她将偏殿打理的井井有条,每日谨遵医嘱按时熬药给帝生岁。 可她却不敢去看帝生岁。 她无时无刻不在自责,都是因为她没有保护好小帝姬。 “织织,看着我。” 织芽看向帝生岁。 帝生岁表情从未如此认真,她一字一句对她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我并不需要你保护我。我们年岁相同,又一起长大,只要织织能保护好自己,我就很开心了。” 织芽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衣衫。只要,保护好自己吗? 帝生岁执起织芽的手:“你从不是因为保护我而存在。答应我,下次遇见危险不要想着保护我,要先保护好你自己。我的衣食住行都是你打理,你若有事谁来照顾我。” 织芽听到最后一句,终于笑了起来,她擦干眼角的泪:“是呀,小帝姬这么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织织一定保护好自己,永远照顾小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