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吗?”

裴宣问得冷静,静兰犹豫了片刻,缓声道:“驸马,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公主如今也只是在气头上,驸马若真抄了,怕公主只会更气,驸马不如现在回去,同殿下说几句好话,殿下心肠软……”

“退下吧。”

裴宣淡道:“公主教训得是,我应当抄的。”

“驸马还有这么多事儿要忙……”静兰还想挽救一下,随后就听裴宣道:“无妨。”

说着,就看裴宣从旁边取了宫规,翻开专门为驸马写的那一则,又抽了一张纸铺在旁边,左手取了笔来,右手批折子,左手抄宫规。

静兰一时呆住了,就听裴宣道:“下去吧。”

静兰:“……”

见裴宣一手抄一手批折子,静兰也劝不下去,只能退了回去。

等回去之后,李蓉正在一面喝着安神汤,一面批着折子,听见静兰回来,她头也不抬道:“吩咐驸马抄宫规了?”

静兰颇为为难:“吩咐了。”

“他可知错?”

“驸马说了,他的确当多抄抄宫规,完全体谅殿下的苦心。”

李蓉动作顿了顿,她抬眼看向睁眼说瞎话的静兰,犹豫片刻后,皱起眉头道:“他很闲么?”

如今他刚刚回来,怕是忙得要死,抄宫规这种事儿,他要么不干,要么过来和她再吵一架,竟然就这么抄了?

静兰有些哭笑不得,只道:“驸马左手写字,右手批折子,倒也没耽搁。”

李蓉:“……”

她一时竟然有点佩服裴宣了。

李蓉想了想,既然也没耽搁正事,她也就不搭理裴宣,低头干自己的事儿。

两人忙到半夜,李蓉处理完手里最后一件事,终于起身回去。

她忙得有些迷糊了,方才同裴宣吵那架也忘得差不多,打着哈欠回到房间里,刚一推门进去,就看裴宣穿着一身单衫,洗得干干净净,在门口跪得端正笔直,李蓉一进来,他便将手抬起来放在额前,叩首行了个大礼道:“微臣恭迎殿下。”

李蓉被他吓了一跳,然后才想起来,这的确是正式情况下驸马应该对公主行的礼。

只是他们成婚以来,她一直为没为难过裴宣,今天突然让裴宣按着礼节行事,倒把自己吓了一跳。

好在她反应极快,轻咳了一声后,便进门道:“起来吧。”

裴宣跪谢之后,行礼起身,而后就一直候在李蓉身边。

李蓉一面洗漱一面找话,有几分尴尬道:“宫规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