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事儿啊?”李蓉笑道,“你娘可熬死了不少人呢。”

裴宣得了这话,到是彻底放心了。他这娘整天哭哭啼啼病恹恹的,到的确命比其他好几位长辈长。

裴宣坐下来,李蓉见他姿态顺畅,忍不住道:“你伤好了?”

“哪儿这么快?”裴宣笑了,“我又不是什么猛将,伤口自然还在。”

“今个儿没又碰着吧?”李蓉说着,又有些不放心,放下招手道,“我瞧瞧。”

裴宣动作一顿,下意识想拒绝,但话到嘴边,他又想起什么,笑道:“的确有些疼,你帮我看看伤口裂了没。”

说着,裴宣便背对着李蓉,抬手宽衣解带。

他姿态优雅,衣服从肩头缓缓滑落,像是帷幕徐徐拉开,李蓉被他这么做作脱衣的模样吸引,颇有些奇怪道:“你这衣服是卡住了吗?”

裴宣:“……”

说着,李蓉便抬起扇子,压下了裴宣背上的衣服,抬眼看过去,肉眼没看见伤口有沁血的地方,便道:“应当没多事,回去让人给你换个药,我看也快好了。”

“嗯。”

裴宣面色平静,一面想着什么,一面抬手慢慢拉上衣服。

李蓉思绪放在其他地方,缓声道:“明日我去清点你那边的财产,我怕裴礼贤不会那么简单让我们拿到钱。”

“剩多少算多少吧。”

裴宣淡道:“他是个聪明人,钱注定是守不住了,他不会在这些小事儿上为难你。明日你随便让个人去点就可以,重点是把地契拿回来,我父亲的产业多在外地,到时候让拓跋燕去一一收回来。”

自从把拓跋燕收归账下,这人商业才能非凡,两个人倒是用得顺手,只是李蓉没想到裴宣连父亲遗产都会交给拓跋燕打理,毕竟归根到底,拓跋燕还是她的人。

李蓉奇怪打量她,裴宣缓过神来,抬眼看她,轻笑道:“殿下瞧我做什么?”

“话说,”李蓉小心翼翼道,“你让拓跋燕去管你父亲的财产交接,你放心啊?”

她没明说,裴宣听出她的意思来,他顿了顿,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还是有那么几分酸涩。

这种关键问题上,他便知道,李蓉心里和他分得清楚,她终究还是有其他心思,从来没想过会和他走到头,连意外走到头的想法都没有。

但这本业是他们的约定,李蓉这么想,也无可厚非,他只能作无事一般笑起来,缓声道:“殿下如今与我一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那未来……”

“未来的事,未来说吧。”裴宣打断她,李蓉越发狐疑:“裴宣,这不像你啊。”

“嗯?”裴宣端了茶,漫不经心回了一声,李蓉张合着小扇:“你就不打算打算未来?你这人心眼儿比蜂窝都多,一点未来都不想,怕就是想的是不便告知我的,我心里害怕呀。”

“殿下多虑了,”裴宣听李蓉这么说,知道自己太过反常也不好,他慢慢道,“未来不是没想过,只是宣如今设想的未来你,都是与殿下在一起的。”

李蓉顿住端杯子的动作,但来不及反应,裴宣便又道:“我与殿下这么多年,哪怕不是夫妻,也是亲人。这一世,宣并不想和殿下分道扬镳。”

像是平面起风,风吹心池乍然泛起波澜,又迅速归为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