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个月你又是弄什么咸菜,又是弄什么纸张,把整个白沟屯搞得乌烟瘴气,所有军卒无心训练,全都在琢磨怎么赚钱。”

“你这是将我的话听进去了?”

听着陆瑾严厉的训斥,周正无言以对。

他这事情根本没办法解释。

陆瑾也不含糊,对着周正一番训斥之后,当即道:“我之前在镇北关说过,敢有懈怠之人,杖责五十,今日便从你开始吧!”

“来人啊!把周正拖下去,重打五十军棍!”

“是!”

一声令下,陆瑾带来的几名军卒,当即就要把周正架走。

这下鲁大壮和张桓等人不干了。

“娘的,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打我们屯长!来来来,老子和你过两招,看我怎么把你绿屎打出来!”张桓是个燕人,又是周正一手招募,提拔的,所以他对陆瑾,乃至大乾都没什么感情。

他只认周正,见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杖责周正,张桓自然是撸袖子就要开干。

不过,周围人倒也还有冷静的,几人一拥而上,将张桓拦住。

紧接着,鲁大壮也上前道:“陆总兵,我们白沟屯兵卒战力如何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要不,你从你镇北关调来八百人,咱们打上一仗,谁输了打谁五十军棍,怎么样?”

这话虽说客气了些,但实际上却更加不给陆瑾脸面。

双方各出八百人死磕,这摆明了就是在叫板。

这时,朱洪也上前道:“陆总兵,屯长大人一直在操心修建新城的事情,军士们的训练都是我们来抓的,您若是不满意,杖责我们便是,不必对我们屯长苛责。”

这话就比较软了,但也是在维护周正。

四大百户就剩下何必了。

何必本不想出头,毕竟对方是总兵,他不想得罪,但鲁大壮等人都说话了,他若是再当缩头乌龟,那这百户他也别想顺利干下去了。

于是,他也只得陪着笑脸说道:“陆大人,您消消火,我们虽然捣鼓了咸菜和纸张,可不也是为了军屯赚些钱财嘛。”

“有了钱财,我们才好购买更好的装备进行训练不是,这次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惩戒我们屯长了!”

“下个月,下个月您再来,保证让您看到真正的威武之师!”

陆瑾沉着脸,目光一一从四人身上扫过,最后他的眼睛又落到了周正身上:“周正,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正挺直了腰板,淡然道:“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此话一出,陆瑾的脸色更加阴沉,此时周正只要稍微服软,陆瑾便能顺势免去周正的刑罚,之后再安抚一番,此人便算是收入麾下了。

但偏偏这家伙选择了硬刚到底,如此,陆瑾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沉声道:“行刑,敢有闹事之人,一律军法从事!”

“是!”几人上前就要拿人。

鲁大壮等人彻底急眼了,他们冲上来就要和那些军卒们起冲突。

就在这时,周正一声大喝道:“回营!训练!”

鲁大壮等人全身僵住。

周正见状,又补上一句道:“令行禁止!忘了吗?”

张桓咽了口吐沫,他狠狠的瞪了陆瑾一眼,随后咬牙道:“哼!走!”

张桓离去,鲁大壮等人也面色狰狞的瞪了陆瑾一眼,转身便走。

朱洪和何必似乎还想说和说和,但在周正凌厉的目光下,也各自离去。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周正看了一眼要擒拿自己的两个军卒道:“闪开,我自己会走!”

说罢,周正便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校场之中。

接受杖责的板凳已经搬了出来,周正主动脱去上衣趴在了上面。

此时,整个白沟屯的军民全都围了上来。

当得知,周正是为了他们赚钱才受到镇北关总兵惩戒的时候,这些人个个面露不忍。

“周将军是为了我们才挨打的,要不我们去求求那总兵大人,让他不要行刑了?”

“你懂什么,那家伙就是来找茬的,前些日子他不是派了师爷过来,让咱们将军建城,却不给钱粮吗,现在再来,不就是给下马威的嘛。”

“哼,这混蛋,皇上派他来当总兵,真是瞎了眼。”

“慎言!慎言,你想诛九族不成?”

……

这时,陆瑾也来到了校场之内,他死盯着趴在凳子上的周正,眼中满是不解。

他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不向自己低头,甚至还要和自己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