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祖父猝然离世的消息,蒋焱冥脑中有片刻空白。

回过神后,匆忙赶回府中,下马车时忽觉脚步一阵虚浮,险些没站稳。

蒋焱冥一心想见祖父最后一面,不想却被老夫人带人拦住了去路。

老夫人猝然丧夫,哭的肝胆俱裂,却仍不肯让蒋焱冥去见老侯爷。

蒋焱冥此刻也没了同老夫人周旋的心思,沉下脸道:“祖母这是做什么?”

老夫人颤抖着伸出手指着蒋焱冥,一双老眼仿佛淬了毒。

“你这个不孝不悌的孽种,平日里不知所谓便罢了,如今竟将你祖父给害死了!我们蒋府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孽障!”

蒋焱冥本就因老侯爷的离世深感悲痛,被老夫人这样一闹更是心烦意乱。

“我何时害死了祖父?就算祖母想将祖父之死怪罪在我身上,好歹让我知道祖父为何会突然离世吧?”

蒋焱冥觉得此事定有蹊跷,明明祖父身上的伤已经逐渐好转了,他私下里也问过太医,太医说祖父身子骨硬朗,少说再活个十几二十年没问题。

“你还有脸问你祖父是怎么死的?太医已经检查过了,你祖父是气急攻心,一口气吊着没上来,被你活活气死的!”

蒋焱冥:“……”

他离开前,祖父明明还在心平气和的同他说话,而且祖父虽然性子刚烈,却并非易怒之人,怎么可能被活活气死》

可老侯爷之死事关重大,太医没那个胆子在此事上扯谎。

眼下唯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离开后,祖父被什么事,或是什么人刺激到了,这才气急攻心,不治而亡。

见蒋焱冥不吭声了,蒋府其他人也红着眼围了过来,纷纷指责起了蒋焱冥的不孝。

“亏得你祖父这般疼爱你,你对得起你祖父么?!”

蒋焱清哭的撕心裂肺:“可怜祖父还不曾见到他的重孙,就这么走了……”

清河原本还在一旁装模作样的抹眼泪,闻言趁着擦泪的间隙翻了个白眼儿。

面对蒋府众人的指责唾骂,蒋焱冥陡然提高了声音道:“自祖父回府后,我尽孝于祖父床前,上慈下孝,祖孙和睦,诸位也是有目共睹,如今你们说我气死了祖父,有何证据?!”

张氏嗤道:“父亲一生战功赫赫,最大的愿望便是蒋氏子孙皆可以上阵杀敌,保卫疆土,可你终日流连风月场所,不成气候!咱们蒋府上下除了你,还有谁能将其气成这样?!”

“二婶这话当真是抬举我了,兄长前几日不才闯下大祸,连累蒋府颜面尽失,惹得祖父震怒么?”

“你……”张氏一时语塞,半晌才面色涨红道:“清儿那是被你带坏了!”

老夫人拧眉看了张氏一眼,示意其噤声后,怒斥蒋焱冥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么?你祖父临死前,手中可还牢牢握着你的佩玉!”

“这枚玉佩乃是高僧开过光,趋吉避凶用的,我将其赠予祖父,是为了让祖父身体早日痊愈,祖母若是不信,大可去寺庙查明,这能证明什么?”

见他事到如今还在嘴硬,老夫人怒极反笑道:“强词夺理!纵然你的话尚算过得去,可在府中效忠了一辈子的老奴亲眼所见,最后出入你祖父房中之人就是你。这老奴自幼看着你长大,难不成还能冤枉了你?孽障!”